于遊走到店裡的一排瓷器前,指着其中一個花瓶說道:“你是要我把這花瓶縮小,讓它能戴到頭上去?”
“對,就是這個意思。”姜佑安說道。
“又要小,又要能裝水插花?有點兒意思,我可以試試,你要多少個?”于遊問道。
“你先做二十個試試,不過,可不能太貴,貴了我就不買了。”姜佑安理直氣壯地說道。
于遊笑了,“好,我知道你家裡養着那些孩子,到處都要用錢,肯定不會坑你的,訂金我也不要你的,我先做着試試,等過個三五天你再來看。”
“好,于老闆做生意,我信得過,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姜佑安把木槿花插回到發髻上,說着就要往外走。
于遊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看了一眼站在門邊的戴庭芳,“哎,昨天我可去看你比賽了,你跟戴公子的事,是不是快要成了?”
“成什麼?你說什麼呢?”姜佑安解釋道:“我是院長,他是老師,我們的關系僅此而已,沒什麼成不成的。”
“我看着可不像,昨天我就聽有人說,你們已經私定了終身,就等着戴院長點頭了。”于遊說道。
姜佑安有些哭笑不得,“這還傳得有鼻子有眼的,他們怎麼知道戴院長不同意?”
“這我哪知道?”于遊壓低了聲音,“我聽有人說戴院長反對戴公子去你那裡教書,為了這事,兩人已經吵了好幾次架了,你們的婚事,他肯定也不同意。”
姜佑安也壓低了聲音,“婚事就别管了,你說他們父子倆吵架的事,是真的?”
于遊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也隻是聽别人說的。”
“我跟戴老師隻是共事的關系,你就别跟着傳這些閑話了。”姜佑安說道。
“行,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當不知道吧。”于遊笑了笑,揮手送客,“姜院長,戴老師,慢走啊。”
姜佑安沒再說什麼,和戴庭芳一起走出了瓷器鋪。
兩人在街上緩緩走着,正午的陽光直射下來,姜佑安覺得後背微微有些出汗,“為了我們書院的事,你跟你爹吵架了?”
“是。”戴庭芳也不想瞞着她,“我爹覺得教女人讀書沒用,但我并不這樣想。”
“你爹不支持你,你還能繼續堅持嗎?”姜佑安問道。
“我爹本來就不支持,這沒什麼。”戴庭芳說道。
“謝謝你,戴老師,我會再想别的辦法,讓你不依靠家裡,我們也能養活你。”姜佑安看着他,鄭重承諾道。
戴庭芳微微一笑,白皙的臉在陽光下分外好看,“好,我等着有那麼一天。”
“那裡有個羊湯館,咱們去吃了午飯再走吧。”姜佑安指着不遠處的店鋪提議道。
“嗯。”戴庭芳點了點頭,跟着姜佑安進了羊湯館,姜佑安說她請客,戴庭芳也沒推辭。
“你一直說你手裡沒有錢,是不是自從你來了我這裡教書,你爹就不給你錢了?”兩人在店裡坐下後,姜佑安問道。
“是,不過我平時吃住在家裡,沒有什麼要花錢的地方,不給錢也沒什麼。”戴庭芳說道。
“昨天的事,你爹也知道了吧,是不是他讓你把簪子還給我的?”姜佑安又問道。
“我爹是這麼說了,我沒有同意。”戴庭芳說道。
姜佑安很是不解,“你不同意,為什麼還要把簪子拿來還我?”
戴庭芳低下頭,輕聲道:“我以為,這是定情信物的話,你送給黎公子會更合适。”
“我跟你不合适嗎?”姜佑安笑了笑,“連黎泱泱都說我們像一對壁人,般配得很呢!”
戴庭芳擡頭看着姜佑安,眼神中有些幽怨,“你不要這樣取笑人。”
店小二端着羊湯和餅子放在桌上,“二位客官請慢用。”
店小二走後,戴庭芳岔開了話題,“你怎麼知道皇上賞的春幡簪子是金包銀的?你以前能接觸到禦賜的東西?”
“京城裡禦賜的東西多的是,我也是聽我朋友說的。”姜佑安咬了一口餅子,喝了一口羊湯,“你快嘗嘗,這羊湯真不錯。”
見姜佑安有所回避,戴庭芳也就沒再追問,兩人一起吃過午飯,便各自回去了。
回到袁家時,袁竹正帶着孩子們摘了玫瑰花回來,說阮荷要給大家做玫瑰餅吃,大家一起洗花瓣、和面、調餡兒、擀皮、包餅,楊恩和幾個大人壘了個簡易的烤爐,點上柴火,玫瑰餅就一爐一爐烤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