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走就好,就當我是白操心了吧。”袁竹說道。
“戴老師最近好像有什麼心事,總是睡不踏實,昨天半夜我醒的時候,還聽見他的歎氣,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肯說。”楊恩說道。
“要不,我去問問他?”姜佑安提議道。
“你好好跟他說,他要是不願意跟你說,你也不要一直纏着問。”袁竹囑咐道。
姜佑安放下筷子,抱怨道:“知道知道,這一大家子的事,還不夠你忙的,什麼你都要操心。”
“馬上就到冬天了,除了做冬衣,我也沒什麼可忙的,等衣服都做完了,我也得找點别的事幹了。”袁竹說道。
“冬天賣水仙和梅花就行了吧,袁姐姐可以歇一歇了。”阮荷笑着說道。
李長風點了點頭,“對啊,村民送來那麼多糧食,夠大家吃了,袁姐姐就歇息歇息吧。”
袁竹的神情不喜不悲,平靜地說道:“今年是夠吃了,還得想着明年才行,等天冷了,說不定又有多少孩子被丢在門口,咱們得提前做好準備才是。”
“我和你想到一塊去了,确實是得提前準備着。”姜佑安看向袁竹,“你看買幾台織布機回來怎麼樣?郭英和鐘二娘都會織布,可以教教孩子們,閑時織些布,平時做衣裳就不用去買布了,多餘的還能換些錢用。”
袁竹點頭應道:“我看行,你抽空跟郭英和鐘二娘商量一下這事,我明天去縣裡打聽打聽哪裡能做織機。”
“好,那就這麼定了,天快黑了,趕緊吃完飯,早點睡吧。”袁竹說道。
吃完飯,姜佑安見天已經晚了,就沒有去找戴庭芳,第二天她照例上山砍柴,把這事抛到了腦後,吃午飯的時候看到戴庭芳,才又想起來。
戴庭芳依舊沉默着,吃完飯收拾了自己的碗筷,就回了房間,姜佑安跟着他出了二門,正要往他的房間走,看到一個人在院門内,正探頭探腦往裡看。
姜佑安仔細一看,原來是好久沒見的徐洪願,她走過去問道:“徐娘子,你不是回娘家了嗎?怎麼到這兒來了?”
徐洪願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出來,“姜院長,我家的稻收完了,麥也種上了,家裡沒什麼活,我就想着過來看看。”
“來就來呗,誰還能不讓你進?躲在門口幹什麼?”姜佑安笑着說道。
徐洪願笑了笑,指了指門口堆放着的兩麻袋稻谷,向姜佑安問道:“我運了些稻來,不知道姜院長需不需要。”
姜佑安向她身後看了看,有些驚訝,“這兩麻袋稻是你運來的?怎麼運來的?”
徐洪願拉着姜佑安往外走,“是我娘和我爹一起運來的。”
姜佑安跨出院門,見門外除了有兩麻袋稻,還有兩個人和一輛闆車。兩個人穿着粗布衣服,皮膚黝黑,臉上帶着拘謹的笑。
“這位就是姜院長嗎?”徐洪願的母親向徐洪願問道。
“我是。”姜佑安搶先答道,快步走了過去,“兩位就是徐娘子的父母?”
“是。”徐洪願的母親臉上帶着笑,眼睛卻紅紅的,“洪願回家後,我才知道她在婆家過的是什麼日子,是你和袁娘子幫她脫離了苦海,我們家窮,隻有自家打的糧食能拿得出手,東西不多,你收下吧。”
“是啊,姜院長,您就收下吧。”徐洪願說道。
姜佑安笑了笑,“既然是伯母的一片心意,那我就不推辭了,從家裡送過來,一路辛苦了,伯母,伯父,進屋坐坐喝杯茶吧。”
“不了不了,我們把洪願送過來,就回去了。”徐洪願的母親笑着說道:“本來她要自己送過來的,我們倆在家也沒事,就跟過來送她一程。”
姜佑安疑惑地看向徐洪願,“伯母這是什麼意思?你要留在這裡?”
“這孩子,你還沒跟姜院長說呢?”徐洪願的母親抱怨道。
徐洪願局促地笑了笑,“我沒太好意思講。”
“是你說要過來給姜院長幫忙的,跟我們說了好幾天,我和你爹都同意了,你怎麼又不好意思了?”徐洪願的母親說道。
姜佑安拉過徐洪願的手,“徐娘子,你想留下來幫我?”
“是。”徐洪願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擡頭看着姜佑安,“我在這裡養傷的那段日子,我覺得很開心,我喜歡這裡,我可以幫忙照顧孩子、洗衣服、做飯,出去賣花、賣餅,我都行的,姜院長,我可以留下嗎?”
姜佑安微笑着點了點頭,“當然可以,謝謝你,徐娘子,歡迎你回來。”
徐洪願開心地笑了,向姜佑安鞠了一躬,“多謝姜院長。”
“好啊,姜院長願意留下你就行,我跟你爹這就回去了,你有空就回去看看我們。”兩人說着推着闆車掉了頭,往大路走去。
“娘。”徐洪願走過去,拉住了母親的胳膊,“走了這麼遠了,進去歇歇,喝杯茶再走吧。”
姜佑安也走了過去,笑着問道:“伯母,伯父,進去坐坐吧,你們不想看看自己女兒住在什麼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