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來殺我?”箫悅笙的手上用力,想要掐斷對面這人的脖子,“你還是不肯放過我!”
姜佑安抓住箫悅笙的手腕,把她的手摁了下去,冷靜地問道:“箫姑娘,我是姜佑安,你還認識我嗎?”
手腕上的疼痛,讓箫悅笙清醒了過來,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姜院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佑安松開了箫悅笙,撫摸着自己的脖子,“你做噩夢了。”
“是。”箫悅笙低着頭應道。
“你常做這樣的噩夢嗎?要是睡不安穩,精神會越來越差的,要不明天我找郎中來,再給你把把脈吧。”姜佑安說道。
“不用,我很久沒做這樣的夢了,可能是最近總想起以前的事,連做夢都忘不了。”箫悅笙說道。
姜佑安心下生疑,“以前的什麼事?有人要殺你?你跟什麼人結了仇?”
“我沒事。”箫悅笙緊緊抓着被子,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你已經收了這麼多人,我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我明天就走。”
“你要往哪走?你要是有地方可以去,哪至于在窩棚裡等死?”姜佑安問道。
“我要回家去,她們留在這裡,我一個人回家去,那裡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的歸處,我要回去。”箫悅笙說道。
“你回去幹什麼?你的家鄉要是那麼好,當初你為什麼要逃出來?”姜佑安毫不留情地诘問道。
箫悅笙的情緒漸漸變得絕望,她喃喃地說道:“我該死,我早就該死了,我不該逃出來,我應該和他們一起死。”
姜佑安伸出手,摸索着握住了箫悅笙的手,“你不該死,你病得那麼重,都沒有死,地府都要收你了,我們都要放棄了,你都沒有放棄自己,是你把你自己救活了,你就當是死過一次了,抛下以前的一切,重新來過吧。”
“不,我做不到。”箫悅笙搖了搖頭,掙開了姜佑安的手,“我得回去,我就是為了回去,才又活過來的,你們就當我已經死了,讓我走吧。”
姜佑安俯身,把箫悅笙抱在了懷裡,輕撫着她的後背,“我知道你肯定是遇到了不好的事,現在你身邊的人都安頓好了,你了無牽挂,想要去獨自去處理你的事,悅笙,你那麼拼命地習武練箭,這件事,肯定不好解決吧。”
箫悅笙強忍着内心的觸動,咬着牙說道:“沒關系,哪怕拼出我這條命,我也要讓他付出代價。”
姜佑安放開箫悅笙,勸慰道:“悅笙,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自己去做,可能很難,要是大家一起想辦法,可能就會容易許多。”
“這是我的事,我不想麻煩别人。”箫悅笙低聲說道。
姜佑安繼續勸道:“你不是孤身一人,你病重的時候,多少人都擔心地睡不着覺,要是知道你獨自去赴死,你覺得她們會怎麼想?艱難繁重的事,不要自己扛,我們可以一起商量,你有能力幫她們,她們也有能力幫你。”
“可是……”箫悅笙有些猶豫,“她們都是好不容易才從那邊逃出來的。”
姜佑安再度握住了她的手,“你可以先跟我說說,告訴我你要做什麼,是為了什麼,我射箭的功夫你見過的,說不定我也可以幫你。”
箫悅笙擡起頭來,黑暗中,她看不見姜佑安的眼睛,“你要幫我?你想跟我一起到曆國去?”
“我可能過不去,但依據你要做的事,我可以給你提供其他的幫助。”姜佑安說道。
感覺到她語氣的真摯,箫悅笙動搖了,“我,我要回去殺個人。”
“殺什麼人?”姜佑安平靜地問道。
“一個心理扭曲的殺人狂,天福縣的縣令,趙阿進。”提起那個人的名字,箫悅笙就恐懼得渾身顫抖。
姜佑安牢牢地握着她的手,安撫道:“既然是殺人狂,那他就該死,我支持你殺掉他。”
“真的?你真的這麼想?”箫悅笙有些不敢置信。
“法律不能懲治的惡人,有能力懲治的人,就該為民除害,我們不是在殺人,是在救人。”姜佑安語氣堅定地說道。
聽了姜佑安的話,箫悅笙心裡踏實了不少,以前她從沒意識到自己可以去複仇,重新活過來之後,她有了回去殺掉趙阿進的想法,但每每想起來,她自己都覺得心驚,可姜佑安竟然能直接了當地認同她。
“不是殺人,是在救人。”箫悅笙喃喃地重複道。
姜佑安松開了她的手,無聲地笑了笑,“從明天起,我會好好教你,學好了射箭,殺人,是件很容易的事。”
“真的?”箫悅笙有些不敢置信,姜佑安看起來明明就是個很有善心的好人,怎麼會說出殺人很容易的話來。
姜佑安伸手探向箫悅笙的胸口,“隻要你能射中這個位置,或者是腦袋,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你試過?”箫悅笙問道。
“試過。”姜佑安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箫悅笙更驚訝了,“你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