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還想拒婚呢,怎麼今天就向着你爹說話了?”袁竹笑着說道。
“我确實是不想這麼早成親。”周帛歎了口氣,“其實這事,還是我爹不好。”
“怎麼一會是為你好,一會兒又說你爹不好?你都把我弄糊塗了。”袁萱草說道。
“都怪我爹以前愛喝酒,喝醉了,就把我跟他的一位好友的兒子結了娃娃親,還交換了信物,後來那位好友全家搬去了京城,就失去了消息,也不知道他那位好友的兒子現在長成了什麼樣子,是什麼性格、什麼人品,我爹很不放心,怕他突然出現,要把我娶到京城去,所以就想在好友的兒子回來之前,趕緊把我嫁出去。”周帛解釋道。
“還有這檔子事,你爹真是不靠譜。”袁萱草說道。
“我爹酒醒之後就後悔不已,找去好友家的時候,人已經搬走了,他也沒辦法,那之後他就戒酒了,反正他現在是特别害怕我會遠嫁到京城去,說是嫁得遠了,一年到頭見不到人,被夫家欺負也不知道。”周帛說道。
“雖然有點不靠譜,不過,你爹真挺疼你的。”袁竹感歎道。
“你想嫁人嗎?”姜佑安問道。
“我還沒想好。”周帛誠實地答道。
“那你就先别答應這門親事,你還小,等考慮好了再說,說不定你爹好友的那個兒子,早就已經娶親了,又或者夭折了也不一定,别為了未知的風險,把自己推進另一種風險裡。”姜佑安說道。
“我看那個王公子人挺好的,嫁給他應該沒什麼風險吧。”袁萱草說道。
“我們這有一位徐娘子,她前夫也是崇正書院的學生,在同學和老師面前,也是溫良的謙謙公子,回家後卻把脾氣都撒在她身上,打得她遍體鱗傷,和離之後,在我們這裡養了好一陣傷才好,在同學和外人面前表現好,也不一定真是個好人。”姜佑安說道。
袁竹點了點頭,“嗯,你說得對,是得好好考慮。”
“我看他不像個壞人。”袁萱草堅持道:“遇到一個條件這麼好的,不趕緊抓住,可就讓别人挑走了。”
姜佑安不認同她的說法,“壞人臉上也不會寫着壞人二字,知人知面不知心,對我們這樣隻見了一面的陌生人,他不可能表現出自己的真面目,貿然嫁給一個并不了解的人,就是一場賭博,還是應該慎重些。”
袁竹怕她們兩人吵了起來,趕忙拉着周帛轉移了話題,“你爹的好友原先住在哪兒,我們去打聽打聽,說不定能知道他兒子現在在哪。”
“他家原本就在這附近的李家村,不過,我爹來打聽過很多遍了,都沒有人知道他家的消息。”周帛說道。
“到京城去的,姓李的孩子?”姜佑安想到了李長風,不會這麼巧吧,難道李長風就是跟周帛定了娃娃親的人?
“那孩子家裡人都叫什麼?你告訴我們,我們離李家村近,可以常幫你打聽着點兒。”袁竹說道。
“那孩子叫李宗本,他爹叫李術,他娘死的早,家裡就他們兩人相依為命。”周帛說道。
袁竹點了點頭,“行,我們都記着點兒,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人一直沒回來,說不定都已經忘了這茬了。”
“對啊,就當沒有這事吧,我看那個王公子真的不錯,你可要好好把握住。”袁萱草說道。
姜佑安沒再繼續參與她們之間的對話,而是去找了李長風,楊恩正在做飯,李長風在給他打下手。
看到姜佑安走進了廚房裡,李長風高興地問道:“姜院長,你怎麼來了?”
“長風,你還記得你是哪裡人嗎?”姜佑安問道。
李長風往竈口裡添着稻草,“不記得了,從我記事起,我就在京城了。”
“你一直叫這個名字嗎?有沒有改過名?”姜佑安問道。
“我記不清了,也許改過吧。”李長風答道。
“你爹叫什麼名字,你還記得嗎?”姜佑安又問道。
李長風搖了搖頭,添稻草的手一直沒停,“不記得了。”
“那,你爹有沒有給你定過娃娃親?”姜佑安追問道。
“不知道,沒印象。”李長風答道。
楊恩拿長勺攪和着鍋裡的面條,越聽越覺得奇怪,“姜院長,怎麼了?你為什麼突然來問這些?”
“我們書院有個學生,他爹和李家村的一個朋友給孩子結了娃娃親,聽起來跟李長風有點關系,我就過來問問,不過,他什麼都不記得了,正好那個學生他爹也有反悔的意思,要真是長風,就全當娃娃親不作數了。”姜佑安說道。
“娃娃親是什麼?”李長風問道。
“就是從小給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結了親,等兩個孩子長大了就成親。”姜佑安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