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一點兒也不害臊。”龍世蓉笑着站起身來,“不跟你扯這些了,我還有事要忙,你們喝茶吃點心,歇夠了再走,要不,中午留在這吃飯也行。”
“不麻煩了,我們馬上就走,”姜佑安也站起身來,“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
龍世蓉走到了姜佑安面前,“什麼事?”
“之前我被捕入獄的時候,你去大牢裡看我,是吳縣丞帶你進去的吧,你跟吳思恭很熟嗎?”姜佑安問道。
“我不熟,是我爹讓我去找他的,我爹說孝敬了他不少銀子,讓他幫個小忙,他不會拒絕的。”龍世蓉說道。
“他經常收孝敬銀子嗎?”姜佑安問道。
“别人家我不太清楚,但我們家過年過節都要給他送禮,他不針對我們收重稅,我們的生意才能做得下去。”龍世蓉說道。
姜佑安皺起了眉頭,“你是說,他把持着整個縣的商業稅收?”
“可以這麼說。”龍世蓉點了點頭,“泰安縣的知縣沒有做得長久的,外來的官沒有本地人通曉本地的情況,所以多需要縣丞輔佐,特别是在新知縣還沒上任的時候,更是由吳縣丞全權處理本縣的大小事務,雖然知縣大人官銜比他大,也難免被他牽制。”
“吳縣丞和慶豐鎮的霍家有沒有什麼聯系?這你知道嗎?”姜佑安問道。
“這我不清楚,等我爹回來,我可以幫你問問,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麼?縣丞找你麻煩了?”龍世蓉問道。
“沒有,剛才在送行隊伍裡看到吳縣丞了,我想起以前霍家的族長提過他,就随便問問。”姜佑安說道。
“他可不是什麼善人,好在你們那裡養的人多,沒什麼油水可撈,要不,他早就派人上門找茬了,你啊,還是躲着他點兒比較好,别惹上麻煩。”龍世蓉說道。
“我會小心的,你去忙吧,我們先走了。”姜佑安和戴庭芳行禮告辭,龍世蓉派人把兩人送了出去。
從龍家出來,姜佑安去了趟瓷器鋪,預訂了一批花瓶簪,又去了書鋪,買了幾本兵書。
出了書鋪,走在回家的路上,戴庭芳奇怪地問起,“你買兵書做什麼?”
“這是給箫悅笙買的,她說辛開元把學生們操練得像一支軍隊一樣,她就也想學學兵法,說不定日後會有用處。”姜佑安說道。
“附近又沒有戰事,學兵法能有什麼用?”戴庭芳說道。
四野一片新綠,路邊的蒲公英開着鮮亮的黃花,微風拂面,微涼而惬意,姜佑安步履輕盈地向前走着,面對未知的未來,她心懷希望,并不覺得恐懼。
“現在是沒有,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姜佑安說道。
戴庭芳有些擔心,“你說的以後的事,跟吳縣丞有關嗎?”
“沒有啊,怎麼會扯到他身上?”姜佑安問道。
“真的沒有關系嗎?你不要瞞着我,你今天突然跟龍老闆打聽吳縣丞的事,是不是他來找你麻煩了?我們以後是不是要被迫自保?”戴庭芳說道。
姜佑安哈哈一笑,“沒有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戴庭芳拉住了姜佑安的胳膊,“你跟我說清楚,我才能不操心。”
姜佑安覺得也沒什麼可隐瞞的,就說了唐佐走之前提醒她小心吳縣丞的事,也簡單地提了一下箫悅笙的事,說她家裡還有事沒解決,日後還得回去一趟,看書練武,都是為了回家做準備。
戴庭芳知道沒什麼大事,也就放心了。
龍世蓉的大婚的日子定在了五月初一,姜佑安和袁竹帶着阮荷、李初五還有其他幾個和龍世蓉相熟的人去喝喜酒,新人禮成,新郎就直接去了後院,席上是龍世蓉往來穿行,招待賓客。
陪着龍世蓉忙前忙後的,不是她原先的貼身侍女方韻,卻是一個陌生的面孔,趁龍世蓉過來敬酒,姜佑安問起了方韻的去向,“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怎麼不見方韻?”
“方韻嫁人了,最近還懷孕了,這裡亂糟糟的,她過來不方便。”龍世蓉把身後捧着酒壺的姑娘拉過來,“她叫文珠,是我前些日子剛招進來的丫鬟,她說話穩重,辦事也利落,以後你們要是找不到我,有什麼事跟她說就是了。”
文珠喜笑顔開,略微低着頭,臉上有些羞澀,“小姐太擡舉我了,我隻是盡心盡力服侍小姐罷了。”
“這位是袁竹袁老闆,她常來給咱們古董店送花,你也見過了。”龍世蓉介紹道。
文珠微笑點頭,“袁老闆好,之前不知道您是小姐的朋友,有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
“姑娘客氣了。”袁竹笑着答道。
“這位是姜佑安姜院長,是女子書院的院長,她家學生住着我家的宅院,以後你們少不了常來常往,也打聲招呼吧。”龍世蓉笑着說道。
“是,姜院長好。”文珠微笑着看向姜佑安,待看清了她的長相,頓時變了臉色,“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