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庭芳看向姜佑安,神情變得沉痛,“你真的是長興公主?”
“是,婚約也是真的。”姜佑安看着戴庭芳的眼睛,眼神堅定,“不過,我并不想順從我爹,才會逃了出來,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呢?你願意選擇我嗎?”
想到姜佑安從和親隊伍中逃出來,孤身一人要和整個皇權對抗,戴庭芳再次被姜佑安的勇氣和堅韌所折服,他推開戴克政的手,走到了姜佑安面前。
“我願意。”戴庭芳鄭重其事地說道。
戴克政氣得直跺腳,“逆子!你這個逆子!你把我這個父親當什麼了?你一點兒都不考慮我們家的名聲嗎?你跟在她身邊算什麼?你以為你真的能娶她?她是有丈夫的人,你算什麼?男寵還是面首?你丢不丢人啊!你讓我們戴家以後還怎麼在縣裡立足?你想讓我被所有人恥笑嗎?”
看着戴克政暴跳如雷,戴庭芳倒顯得很平靜,“姜院長愛的是我,她的丈夫隻能是我,這是我在心裡早就認定了的,入贅也好,男寵也好,我都不在乎,所謂的名聲好不好聽,更是不值一提,我隻要能留在她身邊,能繼續教書就好。”
“你!”戴克政的胸口劇烈起伏着,“你把你爹氣死了,你也不在乎是不是?”
“爹,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不要為我生氣,不值得,你還有娘,還有書院的學生,隻要你放寬心,沒有人會為難你的,你要是覺得我丢人,可以不認我這個兒子,等你和娘老了,我還是會為你們養老送終的。”戴庭芳說道。
戴克政聽了這些話,更生氣了,擡手就要打人,“你這個逆子,你還教訓起我來了!還說什麼不認你這個兒子,我看你心裡壓根就沒我這個爹!”
姜佑安把戴庭芳護在身後,瞪着戴克政說道:“他是本公主的人,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
黎泱泱和幾個侍衛馬上護在了姜佑安身邊,戴克政的氣焰頓時被澆滅,揚起的手緩緩放下,兒子不聽他的,公主有權有勢,他又能怎麼辦呢?
“庭芳已經做出了選擇,我這就帶他走了。”姜佑安牽着戴庭芳的手向外走,輕聲問道:“戴老師,你要不要跟你娘打個招呼。”
“我昨天見過我娘了,沒事的。”戴庭芳看到程祥遠遠地站着,正在朝這邊張望,他招了招手,“程祥,你過來。”
程祥趕忙跑了過來,“公子,老爺放你出來了?”
“程祥,你知道戴老師在這裡,怎麼都不去給我送個信兒,害我白白擔心了一晚上。”姜佑安說道。
“我也想去給你送信兒,可老爺命人看着我,不讓我出去,我想送信兒也送不出去啊。”程祥有些委屈地說道。
“姜院長就是随口說說,不是真的怪你,程祥,你跟我娘說一聲,我先回袁家去了,過些日子再回來看她。”戴庭芳說道。
“你放心,我一定把話帶到。”程祥看着姜佑安,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聽說姜院長變成公主了,是真的嗎?”
姜佑安笑了起來,“你覺得我要不是公主,戴院長會這麼輕易地放我們走嗎?”
程祥也笑了,興奮地問道:“你是公主,那我們公子不就是驸馬了?”
“這個嘛,還不好說,戴老師也累了,我先帶他回去了,改日再跟你細聊。”姜佑安挽着戴庭芳的胳膊向外走。
程祥跟上去,又問了幾句霍靜的近況,才轉身回去。
姜佑安帶着戴庭芳出了戴家的院門,扶他上了馬車,便往袁家去了。
戴庭芳掀開窗簾往外看了看,向姜佑安小聲問道:“黎公子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跟着王大人外調了嗎?”
“沒錯,他就是王大人派過來,我們坐的馬車,也是王大人的。”姜佑安微笑着說道。
“王大人來這裡了?什麼時候來的?他為什麼要派黎泱泱過來?怎麼還把自己的馬車給你了?”戴庭芳接連問道。
“你的問題可真多。”姜佑安笑了笑,“王大人是前天來的,他在定州有一處宅子,最近在那邊休假,展知州聽說縣裡要辦祭祀典禮,還要找女學生過來跳舞,就順便邀請了王知府一起過來看,恰巧我大哥莊伯章也在他家裡,王大人帶着我大哥一起來了。”
“這麼說,你和王大人還有大皇子在祭祀典禮上遇見了?怪不得連程祥都聽說了,這下全縣的人都知道了吧,對了,知縣和縣丞知道了你的身份,他們有沒有為強迫學生跳舞的事向你道歉?”戴庭芳說道。
姜佑安輕輕搖頭,“沒有,他們不但要看學生跳舞,還準備了龍袍,要誣陷我謀反,幸虧我大哥出現,證明了我的身份,要不然,我們袁家所有人,都要在大牢裡待着了。”
“謀反?!”戴庭芳發出一聲驚呼,“他們怎麼能把這麼大的罪名往你頭上扣?”
“為了錢财,為了女人,還為了報複,蔣啟連、吳思恭和霍祭太互相勾結,要把我們全部下獄,這樣我們的錢财田産就都歸他們了,連我們袁家的這些女人,也要被沒入賤籍,淪為官伎,供他們取樂。”姜佑安說道。
戴庭芳聽得握緊了拳頭,“太過分!真是太過分!這樣構陷無辜的百姓,他們根本不配為官!不配為人!”
姜佑安伸出雙手,握住了戴庭芳的手,“别生氣了,展知州已經将他們問罪了,霍祭太也被當場射殺,袁家的人都沒事,隻是找不到你,讓我格外擔心。”
“沒想到我不在的時候,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應該陪着你才是。”戴庭芳充滿悔恨地說道。
姜佑安微微一笑,“這不怪你,好在現在你回來了,我也就安心了。”
戴庭芳心疼地撫摸着姜佑安的臉,“讓你擔心了,昨晚沒睡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