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某天夜裡,蕭知雲覺得有必要和他好好談一談。
伶舟行從浴房裡走出來,看見蕭知雲還沒睡,正半靠在榻邊等他。他疑惑地看向過去,往常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困的不行睡下了才是。
蕭知雲跪坐起來,雙手按在膝上認真道:“陛下最近可有聽到宮裡的謠言?”
伶舟行想了想,福祿好像是同他提過。
福祿(喜笑顔開):陛下,奴才聽說後宮裡的美人都在豔羨陛下對昭儀娘娘的寵愛,不過娘娘看向陛下的眼神,也叫一個情意綿綿~
伶舟行奇怪地看向她:“有什麼不妥嗎?”
難道她還想勸他,也該多召見其他美人,雨露均沾?誰不要命了和她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伶舟行扯了扯嘴角,有些煩躁道:“下回所有宮人在你面前亂嚼舌根,直接殺了便是,聽他們的話做甚。”
蕭知雲:……?
你不在意名聲,但她是女子啊!主動的名聲怎麼能落在她頭上,她很害羞的。
看蕭知雲一臉犯蠢的樣子,伶舟行揉了揉她的發頂,無奈哂笑道:“朕知道了。”
不過一些小事,還忍着困意來和他說。明天就把那些人拖下去埋了喂花。
蕭知雲(震驚):你明白……什麼了?
擡手順了順自己被揉亂的頭發,蕭知雲陷入了沉默,感覺他們說的好像不是一件事。
怎麼還有信息差。
算了。她一下沒了興緻,翻身閉眼躺下,打了個哈欠:“沒事了,睡覺。”
…
雖然他們交流的好像不是一件事,但确實沒人敢再在蕭知雲面前多說什麼了。隻是她還沒過幾天平靜日子,跟前就來了個眼生的嬷嬷,規規矩矩向她行禮道:“昭儀娘娘,太後娘娘請您去壽康宮一趟。”
蕭知雲這會兒在做雲片糕。
躺平的鹹魚一般都懶得動,她愛好不多,泡泡茶做做糕點算兩個。隻要跳過準備食材的部分,就是很解壓的事情嘛。
蕭知雲這會兒剛好潤好了糖,把糖粉、綿白糖、饴糖、香油、桂花精都放在碗内和水攪拌均勻,才把陳化的江米粉倒進去準備調粉。
人家壽康宮來的嬷嬷規規矩矩向她行禮,蕭知雲兩手還插在木粉盆裡。她尴尬地點點頭,把爪子拔出來,帶着揚起滿屋的米粉。
“咳咳……”米粉瞬間嗆到喉嚨裡,蕭知雲捂着嘴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面上也沾了一臉的白粉,她胡亂抹了兩把,尴尬地看着還站着一旁的嬷嬷。
蕭知雲連連點頭道:“好……我更個衣……更個衣就去。”
趁着更衣的功夫,她趕忙叫來阿杏,低聲耳語了幾句。阿杏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猶豫道:“娘娘去壽康宮的事,可要奴婢去告訴陛下一聲?”
蕭知雲想了想,太後和伶舟行關系向來不好,她又沒做錯什麼事,估計也很快就能回來了:“他若回來的早,問起你便再說吧。”
阿杏記住了,然後速去了一趟太醫院,找喬太醫将她要的東西拿了過來。蕭知雲又帶上了些廚子才現成的雲片糕,向嬷嬷福了福禮,端着食盒就跟着她去了壽康宮。
蕭知雲(歎氣):我總覺得沒什麼好事。
小步走在廊間,心裡還有點忐忑。說實話,她上輩子在宮裡沒單獨和太後娘娘打過照面。
太後娘娘并非伶舟行生母,膝下僅有長公主一女而已。不過卻是先帝的第四任皇後,所以伶舟行登基後她自然為太後。
在蕭知雲的印象裡,這位太後娘娘在後宮裡向來深居簡出,長齋禮佛。雖與伶舟行不和,但也沒有表面上沖突過,總之就是沒什麼印象。
閱選那日,她還是特意穿了太後喜歡的淺綠衣裳,當時……太後娘娘好像是挺喜歡自己的來着?
不過自然也不會平白無故來找她。是以蕭知雲決定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行事。最好此回見過,往後都别再見了。
壽康宮在西邊,這是蕭知雲兩輩子第一回來。與她想象中的一般,周遭都十分安靜,宮裡燃着的是淡淡的檀香安神。
蕭知雲小步跟着嬷嬷進了殿内。太後娘娘喪夫得早,又愛吃齋念佛,如今也看不出什麼年紀來。見蕭知雲提着食盒愣愣站着,太後身邊的嬷嬷不免皺了皺眉。
她見多了後宮的女人,得了一點聖恩便眼高于頂,目中無人,嬷嬷低聲呵斥道:“沒規矩的,見着太後娘娘還不行禮。”
完蛋,她忘記了。
蕭知雲雙手攥緊了食盒,怎麼辦,她可以暈倒嗎,怎麼出師不利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