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安城胤放到醫務室的床上時,禇之南狠狠擦了一把額角的汗,倒不是因為這一路上有多累,而是她實在緊張。一是因為擔心安城胤的傷情;二是因為安城胤和她靠得太近,連氣息都灑在她的脖子上,太過暧昧的距離,讓她一路都提心吊膽的。
裴庭早已和醫務室的醫生通過氣,醫生已經提前準備好處理傷口所需的器具。
他知道安城胤是校董的兒子,看見他的刀傷,一句話也不敢多問,單獨把他們帶到一個隔間裡。
可要給安城胤脫衣服的時候,他忽然瞪了他一眼。
這一眼瞪得醫生腳底生寒,伸出去的手立刻縮了回來。
他很快領會到安城胤的意思,于是對禇之南說,“這位同學,你來幫他脫一下衣服吧!”
“我?!”
禇之南剛在旁邊找了個地方坐着,她還特意坐得遠些,生怕自己在那邊妨礙醫生。
她有些猝不及防,震驚地看了眼醫生,“這…不太合适吧……”
“他傷得不輕,别耽擱時間了,我還得給他配藥呢!”撂下一句話,醫生就甩手走到一旁擺弄瓶瓶罐罐去了。
禇之南的腦子還在猶豫,但身體已經不聽使喚地走到了安城胤跟前。
已經到了這一步,她隻好安慰自己,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隻是為了能讓他早點好起來。
但真的伸手捏住他校服外套上的拉鍊時,她的手還是抖了抖,她完全不敢看安城胤的目光,咬着牙一鼓作氣拉下了他的拉鍊,緊接着她又小心翼翼地幫他抽出手臂。
完整脫下他的校服外套後,她才真的看清他的傷口。
那是很明顯的刀傷,傷口不深不淺赤紅的一條,他裡面穿的還是夏季校服襯衫,襯衫的袖口和着血迹皺皺巴巴地黏到了傷口上。
非常觸目驚心。
這種情況下,禇之南已經急得頭昏腦漲,壓根也不知道害羞了。
她揪住安城胤的襯衫扣子就開始解,一連解開了好幾顆,安城胤的鎖骨溝都露了出來。
她還沒打算停下來,安城胤終于伸手蓋住她的手,輕笑着問:“你是想把我脫光嗎?”
在他灼熱的目光中,禇之南的動作頓了頓,觸電似的把手藏到了身後。
醫生在一旁笑道:“不要急,他那邊傷口上黏着的衣物我來處理。”
很快,醫生就端着器具走了過來,禇之南尴尬地想要回到之前的位置上,卻被安城胤摁到了身旁。
她拗不過他,隻好就範。
坐下後她就一動不動地盯着醫生操作,像是監督醫生一樣,弄得醫生倍感壓力。
她覺得安城胤的傷口還是有些大,于是問醫生,“要不要送醫院去?”
醫生還沒有開口,倒是安城胤搶先說了句:“不用。”
他雖對自己狠,但也有分寸,這點傷在他眼裡根本算不上什麼。
他要的隻是禇之南緊張他,心疼他。
禇之南還是有些不放心,但她忽然感覺腰間一緊,渾身都激靈了一下。
“曦曦,我好痛啊……”安城胤側身摟着她,将下巴擱在她的肩上,教教軟軟地賣力呻吟着。
禇之南整個身子都是麻的,她已經很多年沒和他這樣接觸過了,冷冽的男性氣息刺激得她一下都不敢動。
安城胤則借機摸着她的腰,她今天穿的是貼身的運動服,拿着望遠鏡看她的時候他還是第一次發覺他的女孩已經發育得這麼凹凸有緻了。
一寸寸摸着她的腰肢,感受到禇之南的呼吸也跟着他重了些時,他忽然玩心四起,表面上裝作因為疼痛而哼哼卿卿的,其實卻偷摸用唇角蹭着她的脖子。
禇之南心跳如雷鼓,強忍着腰間和脖頸處傳來的酥麻觸感,一瞬不瞬地盯着醫生的動作。
待醫生包紮完傷口離開後,她立馬從床上跳了起來。
安城胤早料到她會這樣,絲毫不覺意外,靜靜欣賞她害羞的模樣。
“我我……”禇之南倒因為自己反應過激而有些不好意思,她感覺自己就是想多了。
整頓好心情後,她想去看看安城胤的傷口包紮的怎麼樣了,可沒走幾步,忽然感覺腳底下有什麼東西。
低頭一看,是一封粉色的信封。
她像踩到了一團火,擡腳往後退了一大步,但誰料這信封被她一腳踢飛了出去,好死不死地,碰到了安城胤的腳尖。
兩人都心知肚明,那是瑤瑤給安城胤的表白信。
“應該是脫衣服的時候從口袋裡掉出來,”安城胤慢條斯理地伸手撿起了那封信,将它往褚之南面前一遞,“你不打算看看嗎?”
“我?”禇之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不太好吧?”
她嘴上這麼說着,但心底其實有些動搖,說實話,她更怕安城胤看這封信,她怕安城胤對别人産生好感。
“我允許你看。”安城胤單手撐在身後,身體微微後仰着,十分泰然。
禇之南接過信封,緩緩拆開,映入眼簾的就是各種肉麻到不能再肉麻的話。
看得她都臉紅。
安城胤挑眉問她:“上面寫了什麼?”
禇之南欲言又止,把信往安城胤面前遞了下,試探他的态度,“你自己看吧,反正是寫給你的情書。”
安城胤看穿了她的心思,解釋道:“老實說,我今天才見過那個女生,除此之外别無交集,我對她也一點都不感興趣。”
看着禇之南有些雀躍的眼神,他又添了一句:“不過,我确實好奇她寫了什麼。”
禇之南的表情凝固了幾分,把信塞進安城胤懷裡,“那你自己看啊!”
安城胤略帶傲氣地冷哼一聲,輕飄飄地說:“我可不看,萬一我看了之後對她感興趣或者憐憫她怎麼辦?”
“那你到底想怎麼辦?”禇之南實在拿不定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