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庭垂頭喪氣地走進十四班的教室,這是他被迫上學的第三天,幾天來,他飽受學校老師的摧殘也就罷了,更沒完成表哥交代的任務。
别說在褚之南身邊找到什麼紅頭發的人了,他翻遍整個學校都沒見到什麼紅頭發的人。
昨晚他睡得不好,因為忙着給表哥求情去了。
老爺子昨天從國外趕了回來,知道表哥把孫乾朗打得半死後,氣得要對表哥下狠手。好在他表哥心機深重,早早就和符爺通了氣,仗着自己救符爺女兒一命,讓符爺還他人情。
符爺出面後,老爺子萬般無奈下選擇保符爺,忍痛給孫家安了個内鬥的罪名。
鏟除了孫家,老爺子也算是自斷一臂,裴庭真的很佩服他表哥這一番算計,難怪他敢那麼嚣張地把孫乾朗扔到他爸面前,原來早已想好退路。
表哥倒是沒什麼大礙,隻受了幾鞭子,但是他卻白白提心吊膽了一晚上,這會兒眼睛又腫成了一個青蛙。
他進教室的時候,都還有些精神恍惚,壓根沒注意到身後傳來的急吼吼的聲音,直到他的肩膀被人狠狠撞開。
“站住。”裴庭把被撞歪的衣領扶正,兇惡地喊住從他身後撞他的人。
毋同聽着那充滿惡氣的語調,心裡有些不爽,“都說了讓你讓開了?沒聽見?”
“你敢撞我?”裴庭扯着毋同的單肩包,惡狠狠地把她往跟前拽。
毋同松下單肩包,随後立即伸腿把包踹到了裴庭的肚子上,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惹得班上一堆迷妹亮着眼睛鼓掌叫好。
裴庭摸了摸被撞的肚子,居然還有點疼?
單看背影,他以為毋同是男的,他見他背影消瘦,個子也不算太高,沒想到力氣卻不小。
“黃毛怪?你有病?”毋同臭着張臉,半邊嘴角翹得比天高,滿臉不屑地看着裴庭。
裴庭的瞌睡瞬間醒了,倒不是被氣的,而是他在看清她的正臉後,終于發現這人是個女生了。
雖然毋同外貌清秀,白白淨淨的還留着碎短發,但是裴庭閱人無數,稍一辨别,就看出她是女孩。
他對待女生一向溫柔客氣,但是面前這個女人,既魯莽又無禮,他忍不住吼她:“爺爺我叫裴庭,你再叫我一句黃毛怪試試?”
“切~”毋同一腳跨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遠遠地上下翻動着白眼:“神金!”
她的聲音不小,裴庭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都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隻不過一個靠着最左邊,一個靠着最右邊,要不是老師進門了,他一定走過去把她胖揍一頓。
午休之時,為了表哥的愛情,裴庭盡職盡責地堅守在崗位上,一刻都不松懈地盯着褚之南。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麼多天以來,終于讓他看到褚之南和一個紅頭發的人來往了。
一班走廊上,毋同把褚之南叫了出來。
褚之南有些驚訝,居然會有人找她,出門看到毋同後,她指着她臉上的創口貼,問她:“你臉怎麼了?”
毋同摸了摸臉頰,想起三天前的窩囊經曆,努了努嘴,“小傷罷了。”
她把褚之南拉到身旁,遞給她一盒糖果,扭捏道:“送給你的。”
“?”褚之南不明所以。
“叫你收着你就收着。”毋同一貫大大咧咧,這時候卻有些不好意思,硬把一盒糖塞到褚之南懷裡,“當做你那天送我回家的謝禮。”
說完後她還怕褚之南太感動,又嘴硬道:“我毋同可不欠人人情啊!”
褚之南那天偶然在路邊看到灰頭土臉的毋同,然後就把她拉上車送回了家。
她覺得不過是件順手的事,沒想到毋同居然記在心上,特意來謝她。
她嫣然一笑,面比春光,非常非常開心,雀躍道:“謝謝!”
“你要不要嘗嘗?”毋同咳嗽了兩聲,她沒怎麼見過褚之南這麼軟乎的女孩,無端有些尴尬。
“好。”褚之南打開了盒蓋。
毋同見她抱着盒子不太方便,貼心地替她剝了一顆糖,剛要把糖遞給她的時候,手中那顆圓滾滾的糖,以及糖紙,都被人一把奪了去。
“好吃。”裴庭把嘴中的糖嚼得嘎吱作響,端着手斜睨着毋同,眼中滿是挑釁。
“你……”毋同的眉頭連着皺了好幾下,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踩到裴庭腳上,“給我吐出來!”
兩人之間的氛圍劍拔弩張了起來,似乎随時就要開打,褚之南攔了下裴庭,“你幹嘛搶糖?”
她認識裴庭很久了,感覺他這麼多年都沒變,一直都跟個小孩子一樣。
裴庭的視線越過褚之南,他對着毋同賤兮兮地砸吧着嘴,“就是搶了!真好吃!”
褚之南無奈,又去攔着毋同的腰,她知道毋同的身手,覺得還是毋同比較兇猛,萬一她把裴庭打壞了可就不妙了。
她一邊攔着毋同,一邊勸告裴庭,“裴庭,快給毋同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