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洗幹淨了……”周身都被他那冷冽的氣息所包圍,她想要起身,卻早已無處可逃。
“很好。”話音一落,安城胤就開始動手解她的浴袍。
室内燈光很亮,一切都一覽無餘。
褚之南從沒在亮燈的時候讓他看過什麼。
更何況,他們坐着的位置,正對面就有一面鏡子……
她無法想象那場面會有多羞恥難堪。
頭都要炸了,基于内心的羞憤,她強烈地反抗着,但結果卻是以卵擊石。
安城胤的動作,一開始還算斯文。
感受到她的拒絕後,他直接把她浴袍領口褪到了手肘的位置,然後順帶着單手把她的兩隻手腕擰在身後,另一隻手捏着她的下颌,逼她看向鏡子。
他說:“欣賞一下。”
褚之南看見鏡中的自己,浴袍垂到腰間,大半雪白的身子暴露在空氣中,面色又羞又燥,而她的身後坐着一個黑發藍眸,眉眼深邃立體,好看到令人窒息的少年,他衣冠楚楚,目光毫不避諱地直視着鏡中的她,但表情卻平靜如水。
這幅樣子,好像是她在勾引一個謙謙公子,而那謙謙公子卻有着坐懷不亂的好心性。
她扭過頭,眸中悲憤交加,“放開我!!!你是不是故意坐這個位置的!”
安城胤嗤笑一聲,并不否認。
他把她的頭掰了回去,緊緊凝視着鏡中的畫面,語氣中有着些許的陰戾,“遲早要給我看的,羞什麼?”
他的手從她滾燙的臉頰滑落,微涼的指尖略過脖子,半途中,扯動着她頸間的項鍊。
褚之南咬着唇,盡力不發出任何聲音,事已至此,這好像是她最後的自尊。
他不斷變本加厲,瘦削的下巴起初抵在她的肩膀後面,随着她的身子越來越燙,他帶着一抹頑劣的笑,扭過她的腰。
他極盡撩撥,期間,還一直注視着她的表情。
“不要!”褚之南嬌喘籲籲,奈何雙臂早已被鉗制,無法動彈。
她擠着霧氣漣漪的雙眸,一不小心瞄到了鏡面,才發現安城胤的表情冷冷淡淡,并不像動了情.欲,反倒像是單純的惡趣味。
“夠了,别鬧了!!!”她惱得很,不停蹬腿踢他。
安城胤抓着她纖細的腳踝,面色薄涼,語氣卻狠辣,“這就夠了?你和别人鬧騰的時候怎麼不說夠了?”
褚之南的眼睛濕哒哒的,知道他氣還沒消,開始哄他,“别生氣了,我下次不會随意帶人來家裡了。”
“你大概沒搞清楚重點,”安城胤終于把她的衣服裹緊,嚴肅了起來,“我應該跟你說過,我讨厭毋同,我就是針對她。”
褚之南這才明白,原來他氣的是她和毋同走得太近,“可是,除了她我也沒什麼朋友了。”
“朋友?你說她喝多了,她都帶你去喝酒了,這種人能做朋友?”
“她喝了,但我沒喝……”
“天底下這麼多人,你就非要和那種不倫不類的人做朋友嗎?”
不倫不類?他都不了解毋同怎麼能說她不倫不類?
褚之南總覺得安城胤讨厭毋同的理由十分牽強。
她被他逼急了,終于發出了一道怒吼:
“難道我和别人做朋友你就會滿意?你到底是讨厭她還是讨厭我交朋友?”
“……”
安城胤愣了幾秒,短短幾秒内,他的表情變化得極為豐富,從憤怒到心痛再到自嘲,最後變得有些扭曲。
他颔首冷笑,笑得陰森寒涼,“不管你怎麼想,我勸你還是好好聽我的。否則……”
他明明笑着,褚之南卻覺得他很悲傷,她忽然想起他在褚家老宅發狂的樣子,忍不住渾身都顫了一下。
她實在見不得他這樣,于是緊緊摟着他,語氣也軟了下來,“我聽你的,我不會再讓别人亂碰我了,女的也不行。”
見他面色緩了緩,她又哭着吻上了他,像是在乞求,“但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抵觸毋同?我真的除她之外沒有别的朋友了。”
“好。”在她的糖衣炮彈下,安城胤終于退步,“是我的問題,當初是我勸你多交朋友的,我認。”
*
是夜,淩晨兩點鐘,安城胤站在幽暗的沒開燈的洗手間裡,借着窗戶照進來的散碎月光,細細割着自己的手腕。
手中刀片閃着冷光,鮮紅的血液如線般從他手腕流到洗手台上。
有的時候,他真想一用力就結束這一切,但一想到褚之南,想到他還沒有完全占據她,想到她給予他的溫暖和柔情,他就覺得這世間還有值得留戀之處。
利落地包紮好傷口,他去褚之南門前悄悄看了她一眼,想起她對他的質問,他當時差一點就要說出心裡話,差一點就承認他要獨占她的全部。
哪怕她的一個眼神,他都不想分給别人。
他知道自己早已病入膏肓,這世界變數過多,物不易久留,人總是冷漠,而褚之南是他認為,唯一可以掌握可以操控,完完全全隻屬于他的人。
他根本沉溺其中,不願就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