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你還别不信,上次我家狗狗持續發高燒,在醫院打了兩周的針,渾身被紮得體無完膚了,結果我去寺廟燒一香,第二天它就康複了。】
陳夏檸:“......”
那分明是打針的效果。
Lemon:【今天要是有帥哥跟我搭話,我就信你。】
念念不忘:【行啊,懲罰照舊。】
陳夏檸權當在說玩笑話,撂下手機,側臉看向窗外,大巴車行駛在跨海大橋,西沉的太陽緩緩而落,海面被蓋上金罩,蕩漾着金碧輝煌的水波。
她頭暈得厲害,額頭靠在椅背,閉上雙眼,昏昏欲睡。
睡過去之前,她诽腹道别說帥哥了,連男的都見不到。
朝陽島并沒有像它的名字那樣美好,實則是一座孤島。
當地居民世代以打漁為生,随着時代高速發展,年輕人不愛吃苦,不肯繼承家業,紛紛離開島嶼去外面謀生。
現在島嶼上的漁民基本五六十歲,僅有一所希望小學,生源流失嚴重,剩下的學生全部是留守兒童。
陳夏檸做了一個夢,黑夜中她走在荒無人煙的山路裡,路邊的竹林倏然竄出一隻豺狼。
她丢下行李箱,吓得往回跑,一路喊着爸爸媽媽,喊江逸風的名字,他們都沒出現救她。
還沒走多遠,半路殺出來一隻猛虎,兇惡無比。
令人渾身泛起雞皮疙瘩,心髒快要跳到嗓子眼。
身後好像有什麼推力,推着她向前傾,下一秒,她睜開眼睛,額頭泛起豆大的汗水。
原來是車停了。
車内的乘客紛紛起身拿着背包下車。
她深呼一口氣,調整好情緒,下車往後備箱走過去。
取完行李箱,陳夏檸往出口走看了眼天邊绯色的落日,掏出手機給林梅校長打電話。
按照先前商量,林梅會安排人來車站接她,坐上車時陳夏檸發消息說了自己大概到達的時間,現在還沒收到回複。
電話打過去,聽筒傳來綿長的滴聲,陳夏檸手指攥着衣角蹂躏,忐忑不安起來。
依舊無人接聽,好幾次都是這樣。
天快黑了怎麼辦?
看到門口公交的末班車時間,陳夏檸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沒辦法的辦法就是,她按照導航走路過去。
沿着水泥路行走,望着前方的夕陽,陳夏檸覺得自己像小學課本上跟時間賽跑的那個小孩,要趕在日落之前抵達希望小學。
這條路蜿蜒曲折,似乎沒有盡頭,陳夏檸氣喘籲籲地仰望前方的上坡,這個時間點,島上的人跟消失了似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再這麼孤獨地走下去,她真害怕噩夢成真,會遇見豺狼和老虎。
有點後悔沒坐出租車過來,耗錢總比沒命強吧。
就在這時身後竄出來一陣強風,“嗖”的一聲,一輛白色的電動車跟她擦肩而過。
“欸——!”
要不載我一程,好心人。
那人開得速度挺快,陳夏檸根本沒來得及說這句話,舉起的手怯生生收回。
等她拉着行李箱走到上坡的頂端,視線霍然開朗。
沿海公路中央停着那輛白色電動,男人微低着頭虛靠在車身,伸出一雙大長腿,腳面撐地,身後廣闊的天空綿延着層層雲海,被晚霞染成火紅色。
這個場景美得像一幅油彩畫,他是畫中人。
他是在等人嗎?
目前來看,這條孤寂的山路隻有他兩。
陳夏檸放緩腳步走過去,地面倒映的兩道斜影交彙,“畫中人”戴着白色頭盔擡頭看她。他一開口出聲,次元壁破了。
“需要我載你一程麼?”
他嗓音清冽又有顆粒感,好似海面吹來的一陣涼風,驅散了夏日的悶熱。
陳夏檸停下腳步看清楚男人的長相,那張臉簡直就是鬼斧神工般的存在,他的眼睛漂亮得不真實,愈發坐實了他“畫中人”的形象。
不是吧......竟然真的有帥哥和她主動搭話。
男人還在等她回答,陳夏檸思緒回籠,溫暾道:“我要去希望小學,你順路嗎?”
“可以去。”
言下之意,不順路也可以載你去。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也不會有人無故幫你。
有那麼一瞬間陳夏檸懷疑這人不懷好意,在看清楚他頭盔的标識,很快放下警惕心,舉起右手臂,伸出五根手指。
男人:“?”
“五十,行麼?”陳夏檸補充了句,“這比我來坐大巴的價格還要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