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姜螢剛洗完澡，睡意一下子全無，想了想還是點開和江峤的聊天界面。

自那天消息發出去半個月，對方一直沒有回複。之前某一次姜螢把錢直接轉給江峤，他壓根就不會收。指尖在對話框内輸入删除，反複多次，最終姜螢按了一個電話過去。

室内安靜地隻有電話鈴聲，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她預感江峤并不一定會接。

鈴聲響了一遍、兩遍、在第三遍之時結束，對方接了電話，聲音低啞，即使隔着屏幕也遮不住的疲憊感，“喂？”

手機貼在耳邊，聲音緩緩傳入姜螢的耳朵，剛準備好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隻剩下呼吸聲。

默了一會兒，江峤的聲音再度傳來，聽筒裡傳來開門聲和碰撞的聲音，語氣很耐心，“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這一陣子，或者說之前，姜螢都不愛給他打電話，“保持體面的距離”被她刻在心裡。

腦子有閃過孟芸的那些話，鋪天蓋地的熱搜、帖子，姜螢省去了要提沒回消息的事情，小心翼翼地說，“你最近怎麼樣啊？”

江峤那邊沒了雜音，很安靜，隻有他的聲音，“知道關心我了？”

那日和江峤在家裡不歡而散，一巴掌打得幹脆利落，就算江峤心裡不計較，可她依舊心裡過意不去，“那個……你臉怎麼樣了？”

繼而添了一句，聲音很輕，“對不起。”

月色淺薄，一個在南一個在北，相隔很遠，道歉的話在距離中顯得尤為無力。

江峤明白姜螢擔心的是什麼，他勾了勾唇，明明是安慰的語氣卻說的不正經，“如果那一巴掌換你主動找我，也不虧。”

随後又沉了聲線，“姜螢，你知道嗎，感謝和道歉你欠我很多，所以你要怎麼還？”

話音傳過來有延遲，他說的很慢，嗓音如雨水清晰分明，細細磨過耳膜。

分手的時候，那個決定注定了她對不起江峤的一片真心。

現在，她也是，虧欠了江峤得很多很多，都不知道從哪裡開始還了。

明明她很努力地劃清界限，卻還是像多年前一樣，陷入那份堅定的選擇。

這話裡的暗示很明顯，姜螢頓了頓，她并不知道去怎麼回答這句話，猶豫着。

随即，她又聽見男人聲音慢悠悠，同時在安撫她，“那些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姜螢聽公司裡的人說江峤這陣子很忙，很多工作都有副總代理，出了那些負面新聞他還能在這裡安慰自己，而不是先擔心自己。

這個點接她的電話，說明他本來就沒睡，剛接通電話的那陣，她聽見對方那邊的嘈雜聲。愧疚感爬上心頭，夜晚是最容易感性的時刻，忍不住鼻尖的酸澀。

半響。

她忍着喉間的哽咽，緩了很久才平複情緒，輕聲說，“謝謝你，就是我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我覺得我很……”

很沒用。

夜空中的月亮挂着，隔着一層薄霧，美得朦胧模糊。

江峤在這時候打斷了姜螢的話，在冬天凄冷的晚上顯得格外溫柔，“姜螢，我不要你自責，這些事情都放心交給我，我來負責。”

他盯着窗外的月亮看，“我也不需要你感謝我，我需要你愛我。”

需要……她被需要。

姜螢的手緊緊捏着手機，在這些難過心痛的時刻，她需要江峤，而江峤也需要她。

淚水無聲劃過她的臉頰。

此刻，她需要江峤陪在身邊。

江峤再度開口，他抽不開身回盛澤到姜螢的身邊，所有情緒都化在嗓音裡，“睡覺吧，電話就這樣，不用挂。”

她乖乖應了聲，點了免提後就躺進了被窩，就像曾經那個新年。

—我們都要開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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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峤這一陣子都在江家老宅，江川柏也有意要交接位置，他是商人，對江峤也不例外。交換條件就是江峤和沈念安的婚姻。

年少時期江峤沒本事沒能力，去抗衡因為江川柏犯下的錯而給他帶來的枷鎖。

周青穎就是一個例子，失去愛的人滋味很難受。

江峤并不想再經曆一次。

在分手那年，他挽回了，卻還是那樣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