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秉川一臉茫然,“你說他倆?啥時候有過戲?”
對牛彈琴。
徐琳白他一眼,拿着手機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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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過去一個月,别墅裡變得冷清的吓人。夏知渺和陳咚菱相繼搬出去,家裡隻剩下他們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觑。
周砥出差回來後,看着空蕩寂靜的房子沒有多說一句話,神色如常地該幹什麼幹什麼,仍舊三五不時招人過來轟趴,看上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許嘉楓在一旁看着都不免松一口氣,心想大概等那股氣過去了,他們就又會像以前一樣。
結果沒過幾天,周砥開始夜不歸宿。出去吃喝玩樂也就算了,可他哪哪都不去,就住在公司裡。能不回來就不回來,好像在逃避什麼一樣。
這弄得,整棟别墅現在隻剩他一個人。花着一間房的錢,享着一棟樓的福。可卻笑不出來。
太沒意思了啊,原來一個人的時候家太大了也不好。走路都有回音,住得膽突突的。
許嘉楓忍不下去了,找了一天晚上非拉着周砥去吃飯,喝得差不多趁機勸說:“周哥,咱男的就得會審時度勢。你要是真舍不得渺渺搬走,就放低點姿态求求她呗。說不定她心一軟,就跟着你回來了。”
周砥沒接這話茬,隻是扯了下嘴角,然後将整杯啤酒一飲而盡。
直到這頓飯吃完上了車,他仰靠着座椅靠背,手臂橫在眼前,胸腔安靜地起伏。
許嘉楓以為他睡着了,小聲示意代駕開車,流光般的街燈投進轎廂,周砥喉結一下一下地滾動着。
像在呢喃,又像在回答剛才的問題,他說:“我害怕。”
怕她心軟答應回來,他卻給不了她想要的。
更怕她再也不會對他心軟,不再給他想要的。
說到底,他就是個自私的人。不想失去,卻又,無法給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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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渺并不知道那邊的現狀,搬家後她沒有打聽過任何跟周砥有關的事情,是真的打定主意将這個人盡量屏蔽在自己的生活之外。
更何況她在跟新項目,每天忙得分身乏術,根本沒有閑工夫想一些有的沒的。
這天晚上從工作室出來已經十點多,夏知渺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癱在沙發上沒多會兒,腹部忽然隐約的抽痛。
早前她有過腹瀉,以為是中午吃壞了東西沒怎麼在意。她忍着難受去廚房倒了杯熱水喝,想着等緩解了就去洗澡,沒成想肚子越來越疼。
夏知渺臉色煞白,頭發被汗粘在臉頰上,蜷縮在沙發上輕聲低吟。再不明白,她也知道情況不太對勁。
她困難地翻了個身,從包裡掏出手機,在微信裡找到江鶴的頭像,點開撥了語音通話過去。
鈴聲在耳邊響起,夏知渺捂着肚子,疼得直抽氣。
“夏知渺?”電話接通的同時,江鶴低沉的聲音從聽筒裡傳過來,那一瞬間,夏知渺莫名有一股想哭的沖動。
她吸了吸鼻子,啞着聲音說:“江醫生,我肚子好痛。”
江鶴十分鎮定地問:“肚子的哪個部位?”
“右、右下邊。”
江鶴嗯了一聲,溫柔的聲音帶着滿滿的安全感:“除了腹痛之外還有哪裡不舒服或是什麼症狀嗎?”
夏知渺抿了抿唇,話音裡帶了點哭腔,“上吐下瀉,好像還有點發燒。嗚……江醫生,我是不是要死了……”
“渺渺,你聽我說,看症狀像是急性闌尾炎,不是多大的問題。我現在在醫院走不開,馬上幫你叫救護車。你先不要動,保持電話通暢,安靜地等着,好嗎?”
江鶴沉穩的語氣帶有安撫人心的魔力,夏知渺漸漸放松下來,低聲說了句好。
通話結束後,腹部依舊疼痛難當。夏知渺點開抖音聽小說分散注意力。她緊閉着眼睛,安靜地躺在沙發上,額頭上汗珠密布。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敲響房門。她渾渾噩噩起身去開門,看清門口站着的醫護人員後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直到被擡下救護車,她才迷迷糊糊睜開眼。入眼是雜亂的人群和冷白的燈光。
夏知渺後知後覺地感到害怕。隻有她自己,身邊連個陪同的人都沒有。
她知道這是突發狀況,除了自救來不及通知任何人。可實在太疼了,淚水什麼時候流出眼眶她都沒有發現。
腦海中隻有一個恐懼的念頭在晃蕩:她要住院了,很可能還要開刀。
夏知渺将臉埋進袖子,小心翼翼地吸了吸鼻子。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穿過人群闊步走來,在轉運床前停下腳步。
若有所覺,夏知渺緩緩擡起頭,眨了眨還挂着淚珠的眼睫,在看見江鶴的瞬間驟然冒出一股強烈的委屈。
“江醫生……”
她好害怕。
但下一秒,手就被溫熱的掌心包裹住,令人安心的安全感席卷而來。
江鶴彎下腰,撥開粘在她臉頰的發絲,堅定而溫柔地對她說:“不要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