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
第五期節目在網友們的意猶未盡中結束,直播也随之落幕。工作人員都進了包廂,和嘉賓們一家親。亂哄哄中,譚芝茉給簡岩遞了個眼色:你給我滾出來。
不等譚芝茉動身,簡岩先一步對大家說還有事,出了包廂。
有沒有風度?
懂不懂女士優先?
譚芝茉火大,假如這是他幫她禦寒的小妙招,她真是謝謝他了!
為了和簡岩打個時間差,譚芝茉耐着性子又坐了坐,出包廂後,才要發微信問他“死”哪去了,看隔壁包廂開着條門縫,定睛,看他一個人在裡面“胡吃海塞”。
好好好,能吃是福。
譚芝茉推門而入:“誰讓你拉我手的?”
“不是你要跟我拉鈎嗎?”簡岩桌子上是兩個菜,三碗飯,吃到一半就去直播了,早沒了溫度,也要粒粒皆辛苦。
“拉鈎?”譚芝茉沖上前,再度對簡岩伸出小拇指,“你醒醒!我這是在罵你。”
“無緣無故,你罵我幹什麼?”
“誰說無緣無故?第一,你說不來,又來了,言而無信。第二,同一期節目,我摔了個狗啃泥,你像個香饽饽。第三,你能不能别總看我?”
簡岩把身邊的椅子往外拽了拽:“他們不是說了嗎?我是香饽饽,占便宜的人是你。”
“我占你大爺的便宜!”譚芝茉出言不遜,但像被支配一樣坐在了簡岩的身邊。
簡岩踏踏實實吃飯:“你哪不滿意?”
譚芝茉沒聽懂:“什麼?”
“我的身材,你哪不滿意?還是說你喜歡小白臉?”
“你是八塊腹肌,還是啤酒肚,跟我沒關系。我喜歡什麼樣的,也跟你沒關系。”
“不是喊我哥哥的時候了?”
“逢場作戲。”
簡岩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在耿耿于懷:“私底下逢場作戲,直播的時候看不上我?”
這下,譚芝茉徹徹底底聽懂了。她一隻手肘撐住桌沿,掌心托臉,眨眨眼:“簡岩,我看不上你,你小小的心靈受到傷害了?”
簡岩把桌子上的飯菜光盤,看向譚芝茉:“不行嗎?”
“行,太行了。”譚芝茉神清氣爽,“網友們說我們是甜虐風,太會說了。我呢,負責甜,你呢,把虐進行到底。”
簡岩沒說話,看譚芝茉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還能這麼好看,他多少有一絲絲絕望。他自認為是視覺動物,置身于美景,并用文字和影像讓盡可能多的人置身于美景,是他一直以來做的事。同樣是美,他不确定自己會不會沉迷于美色。
玻璃牆外一陣風卷了地上的落葉,打着轉發出沙沙聲。
譚芝茉看過去:“我一碰上你,就刮這種‘歪風邪氣’。”
“我的原因?”
“還能是我的原因?”
簡岩又沒說話。
譚芝茉屢屢一拳打在棉花上,不滿道:“你為什麼不頂嘴?”
“不為什麼。”
“因為我長得好看,所以我說什麼都對?”譚芝茉随口一說。
卻說中了。
她擡手,彎曲食指和中指,隔空摳了摳簡岩的眼睛:“我再說一遍,别總看我。”
“錢賺夠了?”簡岩對譚芝茉打蛇打七寸。
就像她對他的了解隻有“好色”一樣,他對她的了解,隻有“貪财”。在二十一天的錄制中,二人的交集屈指可數,但簡岩看得出譚芝茉是為振興她的“黑店”而來,至于能不能談個戀愛,随緣。如今,熱度是他和她的CP粉給的,假如她看都不讓他看,這一盆是冷水不是潑在他頭上。
是潑在CP粉頭上。
更是潑了她店裡的蒸蒸日上。
譚芝茉能屈能伸,中指一收,拇指和食指一搓,給簡岩比了個心:“香饽饽您說笑了,賺錢哪有夠?”
最後,她聲明:“你看就看了,但動手,下不為例。”
簡岩認可。譚芝茉不讓他碰,合情合理。他今天貿貿然碰了她的手,是他不對。
譚芝茉一肚子火撒了個七七八八,走人。
餐廳距離市區有六十公裡,她和其餘三位嘉賓是跟節目組的車一起來的,走也一起走。一輛小巴車,開心果和男一坐雙人座,二人在直播中還不能明目張膽,這會兒如膠似漆。
譚芝茉和男三坐單人座,前後排。
網絡上的熱搜符合大家的預期,比如男五整頓陽剛美,比如男二學會騎自行車了,比如譚芝茉和男三、男五直播修羅場。
直到這樣一條熱搜殺出重圍:“簡直了”直播牽手!
恰逢小巴車一個刹車停在紅燈前,譚芝茉頭撞上前面的椅背,眼前冒星星。
開心果:“牽手?茉茉,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