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色頓時陰沉下來,黑得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墨來:“我和他們不一樣,你看我現在皮膚的問題非常嚴重!”
喬牧年幾乎是在咬牙切齒地說話。
他擡手将藏在劉海下面的額頭露出,手臂的袖子撩起,大片皮膚都在潰爛并且流露出濃郁的惡臭氣息。
“我靠!”
醫生被吓得頓時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用力一把将喬牧年推開,匆忙撿起地上散落的鈔票後瞬息沒了人影。
【!!!】
【牧年哥哥身上咋這麼嚴重啊!我的粉絲濾鏡碎了一地,脫粉了脫粉了。】
【卧槽好恐怖!居然把醫生都吓跑了,這到底是什麼病啊?我去網上識圖都沒找到有這種症狀的患者。】
【媽呀,看清楚後我的雞皮疙瘩直接掉了一地,感覺San值現在還在狂掉。】
喬牧年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就發現歐陽建那幾乎快怼到他臉上的攝像頭,眸子裡略過幾絲慌亂,趕緊将自己的衣服袖子拉好。
不過根據彈幕裡觀衆們的提示,在場的人已經全部意識到這個醫生的不靠譜了。
歐陽建惡狠狠咬着後槽牙:“那我們怎麼辦?”
他的視線下移到在地上一根被踩扁得不成樣子的草,大有死馬當活馬醫要将它撿起來的架勢。
“這草有毒。”宋淼低頭仔細打量一眼,一本正經提出建議,“不想活的人可以試試看,吃起來的味道還是甜的。”
宋淼當初就會把脈是不争的事實。
聞言歐陽建哆嗦一下,立馬打消念頭。
但他被那股莫名的癢意折磨狠了,隻能再度朝宋淼求助:“宋淼,既然你剛才說這和普通的病沒關系,那你應該知道怎麼樣才能幫助我們吧?”
似乎因為是在鏡頭前的緣故,所以歐陽建語氣笃定。
他笃定宋淼不會拒絕。
-
幽暗的樹林裡,一行人正疾步往深處走去。
為了避免他們繼續伸手抓撓皮膚造成更加嚴重的損傷,導演提議可以先将他們的雙手綁起來。
這番類似押送犯人的架勢引得路上不少經過的村民側目。
處于隊伍中間的歐陽建偷偷瞥了一眼宋淼的背影。
宋淼的确沒有拒絕他,隻是提出來的卻不是他設想過的解決方法中的任何一個。
但是在這個暫時無法離開的村子裡,他無法作出除開相信宋淼的第二個選擇。
所以,即使知道宋淼可能隻是想要在鏡頭前忽悠他們展示自己,歐陽建也不得不硬着頭皮聽從她的指揮。
而其餘嘉賓同樣處在這場無聲的危機中,因此一緻決定跟随宋淼行動。
越接近這片樹林時,進進出出的村民反而越來越多起來。
宋淼選擇的是一條幾乎沒人經過的小路,大片遮蔭的樹葉能夠完全遮擋住他們穿梭于其中的身形。
“桀桀桀桀桀桀桀——”
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不知混着什麼東西發出一陣陣怪異聲音,壓抑的氛圍開始無聲地在四周蔓延起來。
步行将近半個小時,宋淼終于帶領他們來到昨夜那片河流旁邊。
她毫不費力地掀開灌木叢,将掩藏于下面大片黑森森的骨頭在衆人面前展露出來。
嘉賓們面面相觑,似乎是不太明白這些病症的出現為什麼會和這堆骨頭的出現有關。
正當處于直播間的觀衆們好奇心爆棚的時刻,嘉賓們的個人攝像機鏡頭又突兀地開始出現大片雪花:
“沙沙沙——”
【這什麼死破信号啊?!老是在關鍵時刻掉鍊子是為什麼,我要投訴平台!】
【啊啊啊啊啊不要沒信号啊,我感覺我已經接近真相了!】
【這些不會全是人的骨頭吧……】
寒鴉四起,一排黑壓壓的蝙蝠在此刻嘩啦啦掠過他們的頭頂。
宋淼将視線投向他們身後那一片黑暗的樹林中,神情出奇地認真:“你們還記得我們為什麼會來這裡嗎?”
導演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當然是為了找到那些失蹤的女性。”
說出口後她有些沉默。
現在這個事情的走向完全不是她所預料到的,像是脫缰野馬一般超出掌控,而嘉賓們的安全在此刻是完全大于那些失蹤女性。
半明半暗中,宋淼雙眸明亮。
她所說的話現在比起漂亮的容貌更具吸引力:“你們這幾天住下來應該能夠意識到這裡的不對勁,你們難道不好奇為什麼都沒有任何一個女性在這裡嗎?”
“好奇!”楚晚晴踴躍舉手。
宋淼背脊挺直,目光認真且端肅地看向身前其他同樣好奇的人:“正如同之前受害者家屬揣測的一樣,這裡存在大量被拐賣而來的女性。”
“她們失去自由後餘生都被禁锢在這裡,即使是生下的女胎,再或是死後的靈魂。”
黏膩的惡意撲面而來,那些眼睛像是無處不在,四處尋找卻隻能看見無邊界的黑暗。
宋淼眯起雙眼:“我說得沒錯吧。”
“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