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母一怔,有些意外,又放緩了神色,溫柔開口:“央央,我知道這次是祁遇做得不對,伯母會好好管教他,你……”
陸央卻沒去看她,神色似還帶着愠怒,一副不想聽的模樣,就讓人有些說不下去了。
陸母見狀,就看向了祁母,說:“央央還在輸液,需要好好兒休息,祁夫人,您也請回吧,這兒有我們就夠了。”
聞言,祁母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目光溫柔看向了陸央:“央央,那伯母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陸央:“……伯母再見。”
*
為了讓她好好養病,陸家父母陪着她輸完液,看着她睡了以後才靜悄悄從病房裡出去,将門帶上了。
陸央從昨晚吃完火鍋後到現在已經睡了整整一夜,壓根睡不着,等人都出去以後,她将床頭的手機拿了出來。
她還記得昏迷前是周景淮陪着她,送她來了醫院。
怎麼都該說聲謝謝的。
但翻找了一圈以後,她才發現自己壓根沒有周景淮的聯系方式,許謙和楚頌的聯系方式倒是都有。
也是,在原主的記憶裡,她和周景淮唯一的關聯也就是祁遇了,周景淮個性冷淡,壓根沒和她怎麼說過話。
這次他會送她來醫院,她也很驚訝,不過當時他就在她身邊,祁遇他們也忙着打架顧不上她。
隻要他不是鐵石心腸都不可能放着她不管的。
陸央想了下,就給許謙發了消息,讓他把周景淮的聯系方式推給她。
片刻後,就顯示了已讀。
許謙回人消息時一直很快,可這次,陸央等了又等,都沒見許謙回她。
陸央剛要催一催,手機鈴聲就忽然突兀地響了起來。
陸央接通了電話,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道低沉淡漠的聲音:“什麼事?”
陸央一愣:“……周景淮?”
他現在不會是和許謙他們待在一起吧?
難怪……許謙沒回她。
想到這裡,莫名有些不自在。
這時,周景淮開口了,聲音慢條斯理又冷冷淡淡:“不然,你希望是誰?”
陸央:“……”
不就問問而已,也不行嗎?
他的聲音本就冷感,看似優雅冷靜的表面下又透着不自覺的傲慢,說什麼話都給人一種譏諷的感覺。
陸央就忍不住說:“反正不會是你。”
電話那頭頓了下,周景淮似乎笑了一聲,語調緩慢又清冷:“陸央,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态度?”
陸央噎住:“……”
對了,她不是來找他吵架,是道歉的啊,都被他給帶偏了。
陸央輕咳一聲,聲音有些細弱地說:“昨晚……謝謝你。”
不知道為什麼,和他道謝時會有些緊張,仿佛有細細密密的芒刺紮在背上,帶着微微的溫熱刺疼。
“就這麼敷衍?”周景淮緩緩開口,“不是昨晚可憐兮兮拽着我不讓走的時候了?”
聽見他似笑非笑似的語調,陸央瞬間惱羞成怒,坐直了身體,又沒法反駁他的話,忿忿怼回去:“那……也沒見你真的等我出來啊。”
在她話音落下以後,對面頓了一頓,“哦”了一聲,輕淡平緩的聲音響了起來:“我以為你會想見父母,原來你更想見到的……是我?”
“……”陸央一愣,“我不是那個意……”
沒等她說完,周景淮就又開口了:“行,我現在過來,畢竟我答應過,是不是?”
陸央:“……你别來!”
但電話那頭已經斷了線,好像根本沒聽見。
陸央:“……”
她忍不住捶了下懷裡的枕頭。
他到底是怎麼一本正經地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的?
她才沒有想見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