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垣回來這件事并不算秘密，畢竟顧忠國和外祖家就在同一條巷子裡，一個巷頭一個巷尾，擡頭不見低頭見，街坊鄰居都傳來個遍的事，顧忠國就是想當不知道都不行。

知道這個消息的陳萍臉色不善：“他怎麼回來了。”

自從顧天天結婚之後，顧垣的外祖家就再也沒有拿錢拿票過來，這讓一向靠着這筆額外收入過富太太日子的陳萍很是不滿，好在顧忠國本身的工資就高，這才讓陳萍沒有隻是抱怨兩句。

“你少說兩句，顧垣也是我兒子，他也考了大學，總歸是要回來的。”大學包分配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擠破腦袋都想要高考上個好大學。

顧忠國高中畢業，在工廠多少也算是個小領導，這點腦子還是有的。

陳萍撇嘴，還想說些什麼，忽然眼珠子一轉，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是他老子，以後他工作不得給你養老費嗎？”

這話一出，顧忠國也知道陳萍心裡在想什麼。他默不作聲，算是默許了這件事。

顧忠國如果是個什麼善茬，那當年顧垣的母親去世後，他也不會那麼迫不及待的就把陳萍給帶回家了。

大概是心裡惦記着顧垣以後賺的錢，隔天這對夫妻就空着手找來，一大早就開始拍門，門被拍得震天響，生怕别人不知道顧忠國這個當爸爸的來找自己兒子。

“你來幹什麼，我家不歡迎你。”外婆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匆匆穿好衣服過來開門，誰知道開門就看見這個麼晦氣東西。

面對前嶽母，顧忠國可不敢闆着臉，他讨好的笑道：“媽，我聽說顧垣回來了，過來看看。”

“我可不是你媽，你瞎叫什麼。”外婆冷着臉斥責，“你要是心裡真有我們家阿垣這個兒子，當年就不會讓他代替你和這個女人生的兒子下鄉受罪，你給我滾。”

“什麼叫這個女人，你個老太婆會不會說話，我嫁給顧忠國，你們顧垣還要喊我一聲媽。”陳萍叉腰，指着外婆嚷嚷起來，不服輸的非要争辯兩句。

鄰居都被陳萍的大嗓門給吵醒，有幾家還開窗想要看看熱鬧。

外婆氣結，還要開口斥責，就被後面過來的顧垣給拉住手往後面帶了帶，将外婆整個人給拉在他身後，擋了個嚴嚴實實。

看着面前自己外孫寬厚的背影，外婆眼眶微熱，她的外孫從出生就沒有媽，後來還有個後媽，這些年他們不好摻和小孩的教育，隻能多去看看，帶些東西去，那時候瘦小的蹲在外面撿東西吃的小孩兒，這會兒也已經長大了。

“兩位同志大早上來我外婆家做什麼，這可不是上門做客的架勢。”顧垣挂着個禮貌的微笑，眼神冷漠，看不出一絲感情。

顧忠國面子挂不住，對老人不能說什麼，都自己的兒子，那可就教訓得起勁。

“什麼同志，我是你爸，這是你媽，你難道就要讓我們站在這裡和你說話？我就是這麼教育你的？你的教養是在下鄉的這幾年被狗吃了？一點規矩都沒有！”

“我媽在生我的時候就難産去世了，這些年我吃的喝的全是外公外婆給的，我可不記得我爸養過我。”顧垣呵了聲，視線在陳萍身上轉了一圈，“與其過來找我麻煩，不如去讨好讨好你們的兒媳婦，我記得那位是陳書記的閨女，你們由着顧天天在學校騷擾女同學，就不怕兒媳婦知道？”

提到這個兒媳婦，顧忠國和陳萍顯然都有些畏懼，他們沒去細想顧垣是怎麼知道顧天天的媳婦是陳書記的女兒，這會兒倒是急着要回家想想怎麼讨好這個回娘家住着的兒媳婦了。

顧忠國一走，外婆被顧垣扶着回屋的時候還不忘問上句：“你怎麼知道顧天天在學校騷擾女同學？”

“外婆，蘭娟和顧天天在同一所大學，顧天天砸錢追女同學的事全校都知道。”顧垣如實說道，“蘭娟都說他這人品行不行。”

他說出口的每一件事都不是無中生有的，顧天天在學校不僅追李蘭娟，還拿着家裡每個月寄的錢去裝闊騷擾别的女同學，名氣早就臭了。

外婆深以為是，連忙點頭：“的确是不行，你以後可别和他待在一起。”

外祖家家教甚嚴，絕不會允許出現亂勾搭女同志的人出現，他們更加推崇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何況家裡的閨女還遇到了顧忠國這樣的人渣，最後還白白沒了姓名，外婆每每想到自己的閨女就是因為顧忠國當時在私會陳萍導緻沒有及時簽字而亡，就恨不得食其骨肉，讓這個人渣下去陪她那可憐的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