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那些人面面相觑,臉色一陣青一陣紫。
“箭筒鑰匙呢?”
“誰拿了?!”
“是不是你!賤人?”為首的男人意識到了什麼,他忽然想起來剛剛楚棠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身上,霎時間恍然大悟,指着楚祈安破口大罵道:“小賤蹄子,你以為你偷了鑰匙我們就不能把你怎麼辦了?”
他看着楚祈安邪笑了一聲,舉起箭筒,狠狠地砸開了,箭筒瞬間四分五裂,箭矢散開灑在了地上。
他剛剛伸手從地上拾起箭矢,擡起頭對着楚祈安邪惡地嘿嘿一笑,楚祈安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怕了?完了,我現在就弄死——”男人吐出一口濁氣,他惡狠狠地說道,還沒說完整句話,突然口吐白沫,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箭筒上有毒。
活該。
楚祈安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面無表情。
周圍人見為首的人倒在地上,紛紛有些慌了神。
他們突然群龍無首,随後有人喊到,“殺了她!”
“報仇!”
幾箭齊發,楚祈安迅速跳起來轉身橫踢,踢掉了幾支箭矢,不幸手臂卻是沒有躲開,狠狠地被射中了,瞬間楚祈安“嘶”了一聲,皺起了眉,随後單膝着地,用另一隻好手勉強支撐着身體。
她揚起頭,卻看見眼前直直射來一支箭,她瞳孔瞬間放大,直直地盯住了那支箭。
這一刻,她在想,這隻箭會射中哪裡?
左眼,還是右眼?
還是說,如果偏一點,會不會直中心髒?
她覺得悲哀,自己怎麼寄希望于溫落塵來救她們。
她忘了。
溫落塵本就是一個壞人。
幼時手刃手足,敢以自己的身體和父親去賭鸠酒的毒性,他讓自己的親生父親吊着一口氣,利用他,獨自一個人闖蕩京城,就這麼不聲不響地收買人心,結黨營私,成為了一股京城中隐藏的卻又不可小觑的勢力。
可笑,真是可笑。
楚祈安預感到自己死期将至,她松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風聲蕭瑟,夏日酷暑,抵不過心頭滴落的眼淚,苦澀,冷冽,沾染了夏天的煩躁,裹挾着無畏和無奈,通通消失在了雲煙裡。
已經沒有知覺了,楚祈安思緒飄動,甚至沒有痛苦。
忽然傳來一聲箭矢落地的聲音。
楚祈安猛地睜開眼睛,捂住自己受傷的那隻手,迅速一腳踢在那群男人的臂彎處。男人手裡的刺刀掉下,楚祈安沒趁刺刀掉在地上,便一把抓了起來。
随後這把刺刀狠狠地被戳進了那個男人的身體裡,伴随着“啊!”的一聲,男人“噗通”地倒在了地上。
突然其他人似乎看到了什麼,面露驚恐地互相看了看,迅速轉身一哄而散,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楚祈安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她突然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因為沒有手臂的支撐,她如一攤爛泥般倒在了地上。
她的頭發早已散開,臉頰和衣服也變得髒亂,楚祈安雙眼無神,可是她卻一直向着一個方向爬動,她的指頭狠狠扣進地裡,企圖以此來拖動身體。
“楚姑娘。”身後傳來一聲溫軟的聲音。
楚祈安并未理會這聲音,她繼續向那個方向爬着。
“楚姑娘,你這是何苦呢?楚棠受了重傷,救不活的。”
“我……要救活她。”楚祈安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已經如此嘶啞。
忽然一雙有力的手将她扶了起來,躺在了一個人的臂彎裡,是熟悉的香味,雪落下的味道,她無力地擡頭,看了一眼溫落塵,偏過了頭。
“你救不活她的。”溫落塵眨了眨眼睛,開口道。
“救她……”
“我隻能暫時緩解她的傷口,但這隻是讓她的死亡變緩而已。”
楚祈安突然握住了溫落塵的手,“你讓她傷口緩解,總,總會找到神醫的……”
楚祈安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提出這種要去,溫落塵又有什麼理由答應,但是此刻在楚棠的瀕危面前,她可以不要臉,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别人的幫助。
意料之外,溫落塵溫柔地笑着,眉眼彎彎,“自然可以,為楚姑娘做事,我自然願意。”
楚祈安臉色慘白,她勉強勾了勾嘴角,此刻她不想和溫落塵理論這一切。
早在她聽到竹林沙沙聲的時候,她就已經肯定到了溫落塵已經到了,可是從楚棠被摔下,一直到剛剛被刺,溫落塵都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