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溫賜愣了一下,随即笃定地回答道。
“殿下都不問問是什麼話嗎?”
“她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楚祈安輕笑,“真是癡情呢,殿下。”
她沒心思陪溫賜打謎語,楚祈安直截了當地說道:“驗屍的過程中,她說她被草劃傷了。”
溫賜一怔,“你的意思是……草有問題?!”
楚祈安欣然地點了點頭,“聰明。”
“她是被燒死的,我看見了……怎麼會是草的問題……”溫賜面色悲痛,他搖了搖頭,嘴裡喃喃自語道。
楚祈安站起來,推開自己的袖子,展露出一密密麻麻的傷痕,觸目驚心。
“這是……”
她神态自若地解釋道,“聖山水苑的毒草,有緻幻功能。”
溫賜皺起眉頭,“緻幻功能?”
楚祈安微微點點頭,把自己的袖子放下,整理好之後,才緩緩開口,“燭台着火,崔暮瑩不瞎不傻,怎麼會自己往着火的地方沖去?”
溫賜咬牙切齒地說道:“聖山水苑裡有這種毒草?!”
“這是……父皇年輕時所禁止的毒草嗎?”
楚祈安沒有應和他,隻是淺淺地“嗯”了一聲。
她擡起眼簾,“那下一步,殿下打算如何?”
溫賜握起拳頭,狠狠砸在桌子上,“我要讓宋康年付出代價!”
“光是嘴說可不行哦。”楚祈安暗示着溫賜。
溫賜目前還屬于書中的前期,性格暴躁,但是卻不夠睿智,遠比不上溫落塵城府之深,自然是玩不過溫落塵。
隻有在後期經曆過國破家亡,人人喊打的階段,才能磨練意志,擁有帝王所需的品質,磨去那份孩子氣,變得穩重、殺伐、果敢。
就目前這件事來說,宋康年私自種植毒草一事,将這件事的嚴重程度完美的提升了一個等級。
原本,崔暮瑩之死,溫賜隻能私了,但是一旦牽扯上毒草,這件事就可以公了。
一來,可以報崔暮瑩之仇,二來,可以安民心,在陛下面前博取好感,塑造太子殿下年少有為的形象。
不管怎麼說,宋康年私種毒草一事,是一個天大的機遇,對于溫賜來說,的确百利而無一害。
楚祈安眨了眨眼睛,暗示道:“單獨以殿下一人之力,恐怕這件事情并不好辦吧。”
隻要将這件事情鬧大,鬧到皇帝面前,楚祈安不信溫南風不會想起當年觸目驚心的往事。
仇已報,毒已除。
楚祈安笃定溫賜會這麼做的。
溫賜愣了愣,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完全順着楚祈安的思維,他喃喃自語道:“如果告訴父皇,的确會好辦很多。”
楚祈安微笑着看着溫賜,“陛下,盡快行動,趁宋老爺還在此處,才最是方便呢。”
她話說的很直白,因為楚祈安知道和溫賜打謎語是沒有用的,隻會讓溫賜誤解自己的意思。
看着若有所思的溫賜,她“嗯”了一聲,轉身離開,突然停步,偏過頭說:“殿下,你我之間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
夜班三更燈火通明,一隊侍衛們打着火把紛紛沖進宋府裡,混亂之中,充斥着尖叫以及物品打碎的聲音,皎潔的月光映照着混亂的府内,女眷們紛紛跪在地上,面色慌張,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一腳踹在一個小厮的肩上,用低沉的聲音問道:“罪臣宋康年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