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蟾不信,又叫人去搜劉媽媽,但依然沒有搜到,那跪下的下人卻慌了。
怎麼會沒有,他們明明看到樓绾塞進了懷裡,一定是藏起來了,但又不可能,他們一直盯着,根本不可能掉包。
“夫君……”
明鈴虛弱的聲音響起,聞人蟾又緩下臉色去了屏風内。
“不是姐姐的錯,可……我的孩子,夫君,我的孩子沒了,我……”
哭泣的聲音傳來,可憐又脆弱。
樓绾散落着衣裙緩緩的走入屏風,看着床上抱着的兩人,“主君,我再問一遍,你可是信了她明鈴,而不信我?”
明鈴哭泣的聲音更大了,“夫君,讓我去死吧,讓我随着我的孩子去死,求你……”
聞人蟾安撫着,又讓人看着明鈴,起了身,“來人,拿紙筆來,我要休了這毒婦!”
“不可!”劉媽媽跪下身,“主君,主母真的沒有,是這個賤人推了主母,你難道沒有看到主母的手和腳都傷了嗎?主君!女子若是拿了休書,往後該如何走?”
“她如何走與我何幹,她傷了我的孩子,就該付出代價。”
紙筆送上,洋洋灑灑寫了一整篇的字,落筆後,聞人蟾直接扔給了樓绾。
“拿着休書,滾!”
樓绾拿着休書,蒼白的臉突然笑了起來,“聞人蟾,五年的情誼,我幫了你不少,現在連讓我解釋一句也不肯?”
“來人,将人轟出去!”
門口站了不少聞人家的仆人,拖着樓绾直往外走。
元陽聞人家主母大夫人,衣冠不整被仆人拖出到正街,這是多大的恥辱,
劉媽媽抱着樓绾,又撿了樓绾的衣裙,一路跟随,“不得對主母無禮,你們這些混賬,主君!冤枉,冤枉啊!”
一到了正街上,便圍了不少人,這麼丢人的事,京城内當然要熱鬧起來。
誰不知道聞人氏回了京城,這才來沒幾個月就出了這麼個檔子的事。
劉媽媽将樓绾扶起,“五年了,連小姐的一聲解釋主君也不願意聽,他們聞人家當真是好生無情,我要報官,我要敲衙門,我要狀告元陽城聞人氏寵妾滅妻。”
“主母這五年兢兢業業管理聞人家的鋪子,快沒了的産業都做了起來,他們聞人家就是這麼對待我們的。”
“小妾懷有身孕,主母連管家的腰牌都給了那小妾,這數月裡連門都不敢出,唯恐沖撞了孕婦。”
“那吳怡院的人三番兩次的求着主母去見她,主母怕孩子不穩不敢去,他們便要拉着主母前去。”
“主母這才剛去,便設計了這一出,讓主君休了主母。”
“聞人家真是好生不要臉!”
周圍的百姓一聽都開始指指點點,但這一面之詞,他們也不敢做決斷。
不過能将一個當家主母衣冠不整的拖出門外,可見這聞人氏也沒什麼品性。
來了官兵将百姓給推開,“是誰報的官?”
“是我們,煩請官爺為我們做主,府内小妾猖獗,竟敢設計主母,逼得主君一紙休書。”
那衙役看着失神的樓绾有些不耐煩,“跟我們走一趟。”
行走在大街上,樓绾的衣服雖然被穿上了,但依然亂糟糟的,神色恍然,一副精神失常的模樣,連眼角的淚水都未曾幹。
百姓們有些憐惜,想拿一件衣服為這位夫人給穿上,卻被官兵給擋住了。
“幹什麼的,府衙辦事,不得靠近。”
那抱着男子的婦人心疼道:“我就是給這位娘子送一件衣裳罷了,實在不行叫一輛馬車也行。”
“走走走,再搗亂,連着你們一起抓走。”
衙役這麼一說,大家也就不敢動了,隻是自發的讓男子回避,跟得遠了一些。
樓绾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的沉重,女子和離向來困難,隻要能和離成功,這一點也算不得什麼。
前方有車駕行走,衙役推着樓绾靠邊了一些,劉媽媽瞧着格外心疼急忙将樓绾護進懷裡。
那馬車停在了他們的身前,雖不知這馬車裡坐了什麼人,但看規制應該是個三品以上的貴人。
衙役不得不停下來行禮。
車裡伸出了一隻男人的手,指節修長,手背青筋暴起,是個時常練武之人。
手裡拿着一件外衫,外面的仆從接到了手上,又走了幾步遞給了樓绾。
衙役一頓,“這……大人,規矩就是規矩,還望……”
“左相大人送出的衣衫,你們也敢拒?”
聞言,衙役吓得腿發顫,跟周圍的百姓一起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