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新家已經四五天了,在這期間衛雲初一直忙于收拾和布置新家,連廚房都沒有開張做飯,每天的飯食都是由佟晚到斜對面一家名為“蜀味坊”的飯館買回來的。
這天佟晚像以往那樣到蜀味坊來買菜買飯。
掌櫃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大姐,長得婀娜多姿,性格卻是熱情大方,名叫倪虹雨,人稱“倪姐”。見到佟晚手裡挽着食盒進來,倪姐熱忱招呼道:“姑娘今天來得比往日晚些,要點什麼菜?”說完遞上菜譜。
佟晚連菜譜都不看,笑着回道:“一份酸辣土豆絲,一份小炒肉,再加一碗時蔬湯。”
“好咧!你稍等,我這就吩咐廚房師傅去做!”倪姐站在櫃台後面,伸手把寫好的菜單遞給小二。
佟晚照舊坐在靠近櫃台的桌前等候,此時午飯時間剛過,店裡的客人并不多。因有師傅上門修繕竈具和煙囪,她來買午飯的時間比以往晚些。
正在她百無賴等待出菜時,倪姐走過來,笑着問道:“姑娘連續好幾天到我家來點菜,也算是我們飯館的老熟客了,不知道姑娘叫什麼名字?”
“我叫佟晚。”佟晚略顯腼腆,指了一下街對面,“住斜對面的江心小畔。”
因江心小畔就屬于哪家店鋪的名字,又不是什麼知名宅院,是新起的住宅名字,因此這個清新小衆的名字并沒有引起倪姐的注意,隻粗略知道斜對面搬來了新鄰居,至于住了什麼人卻一概不知。
“以前沒見過你,可是新搬來哪家?”
佟晚點頭。
倪姐經商多年,識人無數,自然知道佟晚是個下人。她好奇的是,這個長相甜美可人的丫鬟每天都來為主人買飯,卻從來沒見到主人現身過。
每日來買飯,看飯菜的分量,她大體已經猜出那位神秘的主人一定是位獨居的女性。出于強烈的好奇心,倪姐問道:“你家主人應該是位單身姑娘對不對?”
佟晚以為倪姐之前看到了衛雲初才有此一問,因此并沒有感到驚訝,但又不想把更多底細透露過這位不太熟悉的飯館老闆。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裝着很着急的樣子看了看廚房的方向,局促地問倪姐:“不知道菜快做好了沒?”
倪姐啞然失笑,招手讓夥計過來準備問問,這時另一名夥計提着佟晚的食盒從廚房走出來。
佟晚接過食盒,匆忙和倪姐告别便回了江心小畔。
衛雲初忙了一上午,現在已經是饑腸辘辘,她迫不及待地打開食盒蓋子:“哇,好香啊,不得不說這家飯館的味道真不錯!比衛府飯菜的味道好了不知道多少。”
提到哪家飯館,佟晚便想起剛才女掌櫃的話,于是一邊把菜從食盒裡端出來擺在桌上,一邊說道,“那位叫倪姐的女掌櫃人看着不錯,她剛才試圖想打聽有關小姐的事情。”
“我?”衛雲初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笑着問道,“我有什麼好打聽的?我倒是想認識一下這位倪姐,畢竟這年頭女性經商的并不多見。”
說完,她想起楊元慶之前提起過,說小南街有一位做餐飲的傑出女性,并有介紹給她認識的打算。不知道這位倪姐是否就是楊元慶所說的那位,如果是,有一位榜樣在身邊,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晚飯你不用買飯了,我們一起出去吃。”
佟晚一聽,高興得合不攏嘴:“小姐這幾天布置新家,太操心太累了,是應該出去好好逛逛……我們去蜀味坊還是去别家?”
“當然是這幾天一直吃的蜀味坊!”
蜀味坊的味道固然好,可是一連吃上好幾天,多少有點膩了,佟晚想去其他飯館嘗試一下。而且她認為衛雲初難得出門吃頓飯,肯定會換個地方,哪知還是蜀味坊,佟晚多少有點失望。
佟晚小心翼翼地提議道:“要不去别家吃吧?聽說這條街好多飯館的味道都不錯。”見衛雲初不為所動,于是小聲嘀咕道:“我擔心那位倪姐對你不懷好意!”
衛雲初一口飯包在嘴裡,笑得差點嗆住:“大家都是女的,有什麼不懷好意的?難不成你擔心我被騙?”
佟晚搖頭:“我是怕她摸清咱們的底線,到處傳播……小姐即便想認識倪姐,可千萬不能對她說真話,我們隻說是楊家的親戚,這樣别人就不敢欺負我們了。”
“這個你不要說我也知道!”衛雲初覺得佟晚越發心細和機靈了,竟然想到了這一層,“我想認識她,是想向她讨教經驗。我們總不能整天守着這點錢,坐吃山空吧!”
晚飯時間,蜀味坊客人人滿為患,上至飯館老闆,下至每一個店小二都在忙碌為客人服務,但令衛雲初頗感佩服的是,即便很忙碌,但卻是有條不紊,對待每一位客人都熱情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