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人就消失了,江彌滿頭霧水呢,再擡頭就見暴躁學長拉着一人走來,說話十分不客氣:“你上次出門是什麼時候?兩個月前吧,你是要把自己變成草等春天才登場嗎?”
然後将人往江彌面前一杵:“兩個時辰後再回去。”
暴躁學長為人相當暴躁,還沒耐心,前因後果都不交代下就走了,十分幹脆利落。
江彌擡眼看被強行扯來的人,微微一怔。
聽暴躁學長描述,她還以為是個社恐宅男,但站在她面前的男子風光霁月,神态自若,至少絕不會讓人将兩個月不出門和他聯系起來。
他披着厚厚的雪白狐裘,碩大兜帽遮住他額頭,帽檐下露出一張俊美出塵的臉,江彌很難形容這種好看,就像冰雪消融忽見花開,清冷絕豔。
對方不說話,江彌就主動問:“學長,我的‘字’控制不好,能幫我看看問題出在哪裡嗎?”
說完她又施展了次,然後望向對方。
男子目光從她畫“字”的手指移到她疑惑的眼睛,聲音清澀道:“不對。”
江彌:“哪裡不對?”
男子看着她沒說話。
也是,冰天雪地裡被強行拉出來給一個陌生人教學,是個人都會不滿。
江彌不再抱希望,轉身自己練自己的。
然而暴躁學長說兩個時辰讓他回去,他還真在風雪中站了兩個時辰,快離開時他忽然走到江彌身邊說:“古字為何要拆解?”
江彌回頭時已經沒了他身影。
她沒明白男子問這個問題的含義,但對方提醒她,必然是有用的。
古字是神創造的文字,每個古字展現的場景都是神曾經看到過的,祂将自己的記憶賦予古字,古字有了含義,于是存在。
而拆字是将古字拆解成更簡單的元素,就像将一幅畫按照内容拆成拼圖方塊,表達更豐富複雜内容時,隻需要組合不同拼圖就能傳達。
古字是含義的來源,拆字則是組合含義。
如果古字能拆解随意組合,那麼一個招式就能同時出現“捕食”的威懾、“腐螢”的消解、“山崩”的崩塌之勢。
江彌回到木屋燃起火,盤腿坐下繼續思考。
第二天去雪地修煉時,狐裘學長也在,還站在昨天的地方,江彌主動跟人打了招呼,然後自顧自地琢磨。
兩個時辰後狐裘學長回去,江彌練到天黑回去。
這麼重複了幾天,江彌再次見到狐裘學長時,有些沒忍住問:“那位學長不讓你回屋?”
男子:“他姓谷。”
江彌問:“那學長你呢?”
男子擡眸看她:“君,君慕之。”
江彌點頭:“君學長,谷學長讓你每天都出來站兩個時辰嗎?”
君慕之:“我自己來的。”
這是什麼奇怪習慣?要麼兩個月不出門,要麼每天在雪地裡站兩個時辰。
江彌無意探究,便道:“君學長的提醒讓我受益匪淺,我很感謝。”
君慕之問:“你叫什麼?”
江彌:“江彌,江河湖海,彌漫浩汗。”
君慕之又不說話了,江彌已經習慣,走在一旁繼續練,她同時施展出“腐螢”和“飛花”,如果能任意組合不同古字的能力,那真的是很逆天了。
谷學長說“字”是樂正氏的手段,一想到有家族能做到這點,江彌忽然壓力倍增。
真正的高手實力她還不曾見過,而這些極有可能是她将來的敵人。
凜冽風雪中,鮮紅花瓣散落在半空,點點螢火在其中飛舞,江彌一手聚攏花瓣一手輕點螢火,卻在兩者觸碰時猛地産生巨大斥力,花瓣刀光劍影般飛向不同方向,螢火忽的消散。
雪峰被花瓣震落層層積雪,江彌禦風撤出好遠才未被積雪覆蓋,忽的想起什麼,要上前查看,身後蓦地響起清潤嗓音:“你無法做到。”
江彌回頭,君慕之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但沒被她波及就好,就算這位不追究,那暴躁的谷學長還真不好說。
“為什麼我無法做到?”
君慕之狐裘的帽子積了雪,将帽檐壓得很低,遮住了眼,卻顯出淺淡的唇色:“你不是神的遺子,沒有神力,操控一二已是極限。”
江彌陷入停頓。
這真的是她能聽的?至少在啟蒙院裡,除了跟講故事似的百神譜,她從未聽過神相關的消息,教習也對這些内容諱莫如深。
江彌遲疑望向君慕之,他也是十三世家的人?
君慕之卻将她的目光理解成懷疑,道:“你能操控單個“字”與其他術結合。”
江彌:“你最開始怎麼不說?”
君慕之:“剛看出來。”
沒看出來她沒有神力?這不是顯而易見……
江彌忽然停滞,她确實沒有神力,君慕之不确定的或許不是她,而是阿玲。
如果阿玲擁有的是神力,吸收的系統力量也是神力,那系統到底是什麼?
下秒江彌往後退了一步,心中悚然。
君慕之能感覺到阿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