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彌說:“剛才停經的城鎮有雲石之鄉的美稱,那裡的人喜歡玩石頭。離開小術院時我說要給你帶禮物,雖然出了點意外,但禮物還是要有的。”
說着擡起手指撥了下幼獸腦袋,石頭左右搖晃起來,但怎麼搖擺也不倒下。
“這是不倒翁,你無聊的時候就玩它。”
君慕之看着小東西搖搖晃晃,停下來時嗯了聲。
江彌撐着下巴撥弄逐漸靜止的石頭,看它再次搖擺起來:“你喜歡的話,以後我會經常送你。聽說這裡盛産各種石頭陶藝,有錢人喜歡收藏稀有石種,還會賭石。”
她側頭看他:“南邊呢,吃的多,嗯,你好像不太吃外面的東西,我可以嘗了告訴你什麼味道。西邊的話,那邊日出和大漠風景很美,酒也烈,西邊人少,有機會我們可以去看看。”
她覺得君慕之是孤獨的。
很多次她推開君慕之的門,看到他始終一人端坐在桌前凝神延緩穢氣蔓延,沉默而冰冷,沒有熱茶點心,也沒有朋友親人,世間的溫暖喜樂離他很遠。
從前她沒想過要走進他心裡,也就不怎麼在意。
現在她想對他好,希望他健康快樂。
君慕之低垂的眼睫忽而掀起,眸光靜靜落在她身上,搭在膝上的手指不自覺動了下,他忽然起身。
江彌看着他走近以為他又不舒服了,擡起的手舉到一半,清冽香氣忽的逼近。
君慕之環住她,垂在背後的冰涼墨發滑落,貼近她臉頰,這個擁抱并不親密,兩人中間還隔着小段距離,也很快分開,江彌隐約聽見他說好。
這是答應未來一起遊玩嗎?
江彌覺得這是個好的發展,忽覺脖間微沉,低頭發現自己脖頸多了個玉墜,她從沒見過這樣鮮嫩又充滿活力的綠色,即便不知道這是什麼也能看出價值不凡。
江彌不解望過去:“這是什麼?”
君慕之重新坐回去:“回禮。”
江彌啊了聲,好半晌才開口:“可是我在追你啊,我追你自然要送你禮物,讨你歡心,你若覺得歡喜我也會開心。你不用給我回禮,隻要多喜歡我一點。”
說着要将玉墜取下來,被君慕之按住。
“這也是禮物。”
也?
江彌歪頭,是她理解的意思嗎?
她才說追人要送禮物,君慕之送她禮物。
君慕之也在追她?
江彌眨眼問:“君慕之,你在喜歡我嗎?”
君慕之的感情是含蓄的,内斂的,在他說出“我等你帶我去看星河”時便已表露一切,隻是在江彌看來,這隻是他們在神契一事上達成了一緻想法。
面對直擊内心的直白目光和詢問,君慕之目光微閃。
但江彌不喜歡在感情上含糊。
在她這裡,害怕永遠大于喜歡,她怕死怕身份暴露,在穿成異世者的這條路上她遇到太多困難和阻礙,所以不想在喜歡這件事上遭遇沒必要的誤會和磨難。
君慕之喜歡是最好,不喜歡就努力讓他喜歡,這是她一直以來的想法。
“不否認就是默認,我數三下給你否認的機會,三……”
君慕之沒反駁。
“二……”
君慕之擡眼看她,還是沒說話。
“一。”
江彌心情很好地說:“君慕之,你喜歡我。”
這讓她很意外,她才剛追人還什麼都沒做呢,而且之前她對君慕之也不怎麼好。
但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君慕之喜歡她。
君慕之仍舊沒怎麼說話,但眸中帶着光彩,清俊面容還是淡淡的,卻莫名讓人覺得他在笑。
江彌心頭微動,忽然很想擁抱他,記起自己第一次抱他時吓到,便開始動作預告:“我來抱你了。”
說着起身,張開雙手彎身抱上去,她的臉頰貼着他脖頸,手指光明正大地在肖想很久的墨發間穿梭。
許久,君慕之僵直的身體一點點放松下來,垂下的手緩緩擡起,放在她腰間。
江彌忽然說:“我好像知道神契大概是什麼了。”
君慕之手指一僵,江彌笑着說:“等你哪天想告訴我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