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彌沒理解他說的知道是早知道她身份還是知道她那是的恐懼,但事情過去了,沒那麼重要,她問:“廖家祖母的話是什麼意思?”
君慕之:“她推演到天啟。”
江彌敏銳察覺到區别:“和神不一樣的存在?”
君慕之:“嗯。”
江彌思索着詢問:“天啟是對的?”
君慕之笑了下,沒答。
不好說。
如果廖家祖母說的話是天啟,阿玲在墨池得到啟示,也是天啟?
廖家祖母說,你們沒有錯,是神蒙蔽了世人的眼睛。
異世者如今面臨的困境,是神造成嗎?
異世者是棋子。
混沌和異世者一同降臨。
系統的力量來自神散落的部分。
眼前的迷霧撥開,江彌看到兩隻巨大的手在相互博弈,異世者、修真界是兩方棋子,一無所知的他們在棋盤上厮殺搏鬥,不知緣由,不知結局。
摸到事實的此刻,江彌反倒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像是低頭拼命追逐終點,她以為還要走很遠,但一擡眼,終點就在眼前。
知道真相後,然後呢?
她被字靈選中,在墨池得到天啟,是“它”的重要棋子,所以接下來要幫“它”打敗現有的神才能結束這盤棋嗎?
她隐隐覺得阿玲得到的啟示是和這有關的。
接下來她應該老老實實當一枚重要棋子,為“它”披荊斬棘嗎?
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厭惡和排斥。
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讓她覺得無比肮髒,她見過被池七關在地面淩辱折磨的異世者,此刻,在這些存在面前,池七竟是好人。
可是她能做什麼?阿玲隻是看一眼就顫栗心悸,她不可能對得上“它”。
江彌忽然有些茫然,她努力至今,隻是這個結局嗎?她做的一切還有意義嗎?她是不是就此停住比較好?至少目前看來,天塌下來有君慕之護着她,也算達到了她最初的目的,畢竟她隻是想活着。
一瞬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所有的負面情緒在此刻決堤,将她淹沒在裡面。
“君氏神是一棵樹,被人稱作‘不死樹’。”
君慕之忽然出聲,江彌反應好半晌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她沒什麼興趣地點了下頭,表示我在傾聽。
“若上古時期也有百神譜,‘不死樹’大概隻能在百神中排名倒數,祂憑借旺盛的生命力延續至今,百神紛紛隕落,祂成了僅剩的幾神之首。”
江彌想着以後和君慕之是一家人,了解對方的家庭成員是應該的,她打起精神想了想,點評:“否極泰來。”
君慕之緊了緊她腰間的手:“君氏對外說我打傷同胞所以被送去守陵墓,實則是我穢氣過重,發病被送往‘不死樹’附近養傷。”
江彌想起那個活力生機的綠色光團,看來壓制穢氣是“不死樹”的力量本源。
“我殺‘不死樹’時被君氏族人發現,他們不願放棄我的神血,也不敢将我找回族地。”
江彌猛地一驚。
等等,中間是不是缺了點什麼,為什麼忽然要殺“不死樹”了?還是說壓制穢氣的法子是你自己探索出來的?
劇情陡然轉彎,她就跟坐公交沒站穩整個被甩出去!
江彌轉身問他:“你是不是省略了最關鍵的内容?”
君慕之看着她重新恢複活力,手指在她後頸上捏了下,确定剛才的黑氣是最後一縷,笑着看她有些煩躁又克制地将他手拿下來。
就在方才,君慕之感知江彌情緒忽然失落,接着有穢氣從她身上飄散,兩人隔得近,穢氣很快鑽入君慕之身體,江彌陷入自己的情緒并未察覺。
君慕之眼眸含笑:“什麼最關鍵内容?”
江彌:“為什麼要殺‘不死樹’?祂不是君氏的神靈?”
“不是每個神都想要綿延下去,”君慕之說,“祂們生于混沌,存在于混沌,但天地早已大變,沒有合适祂們生存的空間了。”
江彌:“這是不是說,神不會活多久?”
君慕之看出她想法:“神的壽命之末,也比人類漫長。”
這倒是,江彌還來不及細想,就見君慕之額頭又開始冒黑紋,她條件反射地扶了下窗,又覺得自己應該勇敢面對,拉着他衣袖往屋内走,忍不住詢問:“不是才壓制住嗎?怎麼會這麼快。”
君慕之:“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