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滿臉驚訝的宋疏意,彎着眼睛笑道:“怎麼樣,要不要學我的功法?”
此話一出,她便明白,他們的會面必定是這個男人做了手腳。
“我說過了,我不學。”
她毫不畏懼地直視着他的眼睛,堅定地搖了搖頭。
“你為何不學?”
“我為何要學?”
“你不想變強嗎?”
又是這個問題,宋疏意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系統這麼問,這不明男子也這麼問。
這一個個的,怎麼總要逼她。
宋疏意心裡憋着一股怒氣,道:“你們真是好笑,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到我身上,還美名其曰讓我變強。”
“不覺得這樣做很虛僞嗎?”
她沒有忘記這本小說的文案裡,原女主就是靠着吸引男人的邪術,輕輕松松便稱霸于修仙界。
她不想,也不能走她的老路。
“可在這修真界,強才是真理啊。”
男人苦口婆心勸她道。
她當然知道修真界強者為尊,可是這并不代表她就要用這種來路不明的手段修煉。
她隻是經脈受損,又不是腦子有病。
“我不學。”
她再度拒絕。
被拒絕了這麼多次,灰衣男子的眼神明顯變得陰翳起來。
他捋了捋袖口,露出一雙滿是紅痕的枯瘦的手來,那雙手一路下移,最終停留在了他的膝蓋處。
“你要幹什麼?”宋疏意對這個危險的動作很是敏感,不由得後退半步,大聲道。
灰衣道人不語,隻是盯着她,繼續着手上的動作。
宋疏意悚然,這人不會也像那些大街上的暴露狂,一言不合就要脫衣服吧?
“你别過來啊,你要是再過來……”話還沒說完,隻聽撲通一聲。
灰衣男子掀起衣擺,就那麼跪在了地上。
她瞠目結舌,結結巴巴道:“你……你……這是何意?”
“我在這大千世界尋了這麼些年,從未見過像你這樣契合我功法的人,所以,求求你,學學我的功法吧。”
他說的可謂是聲淚俱下,那雙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被湖水浸泡過一樣,泛着瑩瑩淚光。
可惜她對此不為所動。
“我不學。”
聞言,男子哀嚎一聲,順勢就要給她磕頭。
這次宋疏意預判了他的動作,立馬攔住了他,咬牙切齒道:“我不學,你别白費力氣了。”
如此又拉扯了好幾個來回,無論男人用什麼樣的方法,宋疏意都堅決拒絕。
“你會主動來找我的!”
灰衣男人見她油鹽不進,氣急敗壞道。
宋疏意冷笑一聲,對此不置可否。
灰衣道人氣憤地剁了跺腳,從袖中掏出一把香灰,就那麼往地上一撒。
香灰在接觸地面的一瞬間便升起霧來。
宋疏意捂着口鼻,往後退了數步。
“或許不久後,我們會再見的。”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很快便消失在了香灰制造的霧氣中。
宋疏意撇撇嘴,就那麼潇灑地轉身而去。
而就在她頭頂正上方,一道白色的身影隐在茂密的竹影間,凝望着她遠去的背影。
宋疏意要去的方向并不是斜陽峰。
江慎衍收劍入鞘,輕點足尖,悄悄跟着宋疏意,想看看她想幹些什麼。
宋疏意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飄渺峰的,但是既然來了,就不能白來一趟。
在周圍繞了許久,她終于在一衆竹林中找到了記憶中的吊橋。
吊橋很老了,因為年久失修,風吹過去的時候,還發出吱呀的聲響,在夜裡聽來有些瘆得慌。
但她此刻的心情卻無比雀躍。
過了這座吊橋,便是趙聆的居所了。
這個二師兄,每次見到她都是一副眼高于頂的樣子,恨不得拿鼻孔對着她,還多次辱罵她。
不給他點顔色瞧瞧她咽不下這口氣。
宋疏意站在橋邊,遠遠望着趙聆住的屋子,一計已上心頭。
夜晚寒涼,宋疏意隻穿了薄薄一層裡衣,此時被這冷風一吹,頓時凍得直打哆嗦。
但是想要趙聆吃癟的心戰勝了對寒冷的敬畏。
她咬緊牙關,果斷上了橋。
吊橋很是不穩,上面還積着一層厚厚的灰塵,稍微走一步,吊橋便晃的吱呀作響,灰塵也因為吊橋的晃動四處飛舞,全都進了宋疏意的口鼻。
“咳咳咳。”她一邊往前走,一邊被灰塵嗆的直咳嗽。
好不容易通過吊橋,她早已成了個灰頭土臉的泥人。
宋疏意不知道自己現在滑稽的模樣,隻是揉着因為打噴嚏而通紅的鼻尖,鬼鬼祟祟地往趙聆住的房子而去。
原主的記憶裡關于趙聆的内容很少,她不知道他的弱點,但是……
隻要想着趙聆明天早上頂着一臉王八去刑堂一臉嚴肅辦理日常事務的樣子,她就忍不住地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