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白這麼胡亂一攪,本來就不穩的火勢一下就減弱了。
上官祝餘哀嚎一聲,伸着手掌撲過去想重新續上靈流,卻因為動作太過用力,身體摩擦地面掀起的塵土把微弱的火苗徹底撲滅了。
完了。
她匆忙奔到竈台邊,鬼鬼祟祟地觀察了下四周弟子的反應。
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她這才松了一口氣,顧不上整理衣服,狠狠瞪了小白一眼,又重新開始生火。
小白委屈地叫了一聲,乖乖退後,蹲在一邊不動了。
——後院
竹林的井實在是離飯堂後院太遠了,許淨秋一個來回就得花上不少時間。
她隻能盡可能地多帶些水桶,同時加快速度,才能多帶些水。
太陽高高地挂在天空,投下熾熱的光芒。
皮膚在不停地發燙,汗水順着額頭流下,有好幾滴還落到了眼睛裡。
她此時提着四五個水桶,根本沒有辦法去擦,隻能忍受着難受的刺痛感,咬牙往前飛去。
體力的快速消耗讓她眼前陣陣發暈,一個不小心,她從空中墜落,水桶随之摔落。
“啊!”
她頭暈眼花地從地上爬起來,正好被空中潑落的水澆了個正着。
胳膊酸脹無比,身體就像散架了重新拼起來的。
許淨秋懊惱地坐在地上,無力地錘了錘自己濕透的衣服。
可時間緊迫,她根本顧不上換掉身上濕透的衣衫,匆匆撈起掉在地上的水桶,原路返回去裝水。
就這樣一天下來,三人再見到彼此時再也沒有力氣鬥嘴了。
宋疏意兩隻胳膊完全擡不起來,在看到老師傅朝她走來的時候,還下意識去拿鐵勺。
上官祝餘滿身灰塵,毛也炸了,活像一隻黑色的烏鴉,她身邊的小白除了臉上多了一個紅印,還算整潔。
許淨秋則渾身濕透,身上全是泥,站着的時候腿都在無意識地打顫。
老師傅巡視她們一圈,冷酷地下了結論。
“你,一下午記錯了三十次飯菜名,沒來得及為一百名弟子打飯,不合格。”
他指着宋疏意,道。
“你,一下午炸了竈台五次,火過旺三次,不合格。”
他指着上官祝餘,道。
“你,隻打滿了九缸水,不合格。”
他指着許淨秋,道。
總之,三個人都沒飯吃了。
“别啊,師傅,我們……”
許淨秋還想求情,就見老師傅冷笑一聲:“你當我沒有看見你們在偷懶?”
此言一出,三人都十分羞愧地垂下了頭。
說起來慚愧,她們确實趁着老師傅不在偷了懶。
宋疏意中途借口好幾次要如廁,偷偷跑到外面歇息。
上官祝餘則讓小白幫她看火,自己偷偷休息。
許淨秋則是偷閑去林中睡了個午覺。
她們沒想到老師傅連這個都知道。
看來和老師傅求情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宋疏意眼珠一轉,不由得想起了昨晚自己偷包子的經曆,她對着許淨秋傳了個眼神,正準備傳音拉她一起密謀,就看見老師傅右手輕擡。
一道紅色的光芒從他手掌中心逸出,融入地面。
“我在飯堂設了禁制,你們也别想着晚上偷偷來找飯吃。”
老師傅看破了宋疏意的心思,補充道。
此時青鸾門禁制已開,所有弟子均不能下山,她們也都沒有藏食物的習慣。
三人從未如此默契地望向天花闆,臉上俱是生無可戀的表情。
“明日我親自在門口等你們,不要遲到。”
說完,老師傅便揮了揮手,把她們往外一趕,當着她們三人的面關上了飯堂的門。
“所以,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宋疏意望着滿天繁星,痛苦道。
“不知道。”
許淨秋揪着濕透的衣服,喃喃道。
“好餓啊。”
上官祝餘站在宋疏意的肩頭,望着月亮,苦惱道。
話音剛落,四周的空氣好像突然停滞了片刻。
兩道貪婪的視線齊刷刷地朝她而來。
宋疏意和許淨秋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們……你們幹什麼?”
她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結巴道。
“五師姐,你願不願意舍己為人?”
宋疏意朝她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舔了舔了尖利的虎牙,道。
上官祝餘縮了縮羽毛,想往後退,卻踩空了。
她尖叫着往下落,最後被一雙柔軟的手接住了。
入目就是一雙盈滿笑意的眼眸。
“五師妹。“許淨秋奸笑着,慢慢湊近她。
“我們好餓啊。”
宋疏意壓着嗓子,貪婪地盯着她,好像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入腹中。
“五師妹~”
“五師姐~”
兩人臉上都挂着古怪的笑容,在暗夜的襯托下充滿了非人的氣息。
“救命啊啊啊啊!”
上官祝餘全身的毛都炸了,大叫一聲,白眼一翻,竟然就那麼生生暈了過去。
小白見主人失去了意識,急忙擠到二人中間,咕咕咕地着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