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宋疏意又甩出一張符紙,小木屋的門口頃刻便被一層厚厚的霧氣遮住。
這霧氣既阻擋了上官祝餘的視線,也阻擋了她欲進門的動作。
她試着聚起靈力,想去破了這厚厚的霧氣。
但這霧氣奇怪的很,饒是她用了多大氣力,這靈力碰上霧氣,就像石沉大海,毫無音信。
她竟對此毫無辦法。
天色在慢慢變暗,斜陽峰沒有靈力的滋養,溫度下降的很快,才不到一會兒,她就感覺到了涼意。
“誰稀罕你這破落峰!”
上官祝餘在原地使勁剁了跺腳,氣地揚長而去。
但在外轉了許久,她竟然找不到一個能去的地方。
今天在飯堂聽弟子閑聊,說言遺思已在青城峰住下,他一定會來找她的,軒邈池是萬萬不能去的。
這樣排除下來,真是除了斜陽峰就沒地方可去了。
看來這門是非找到不可了。
上官祝餘不情不願地往門落下的方向而去。
小師妹難得生氣一回,自己作為師姐,就不與她計較。
不就是找個門嗎?她又不是不會捏追蹤符。
她在心裡安慰自己。
但是她還就是沒找到。
“我明明記得往這邊來了啊。”
上官祝餘一頭紮進飄渺峰的竹林裡,四處翻翻找找着。
夜晚的竹林暗的很,她隻模糊看見前方有個一個棕色的長條狀東西,便急急忙忙往奔去。
微弱的月光從竹葉的縫隙中傾瀉而下,竹林中光影交錯,那個棕色的身影越來越清晰,直到最後視線清晰,竟是一個穿着棕色道袍的男子。
那人轉身,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來。
是言遺思!
上官祝餘大駭,剛想轉身就跑,就聽見他帶着笑意的聲音。
“師姐,好久不見。”
上官祝餘臉上的表情比吃了蒼蠅還難看。
“誰和你好久不見。”
她冷哼一聲,就想轉頭去繼續找門。
誰料言遺思就那樣不聲不響地跟了她一路。
“你很閑嗎?”
上官祝餘聽着身後刻意放緩的腳步聲,猛地轉身,不耐煩道。
言遺思聞言,剛才還帶着淺淺笑意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委屈。
明明挺高一少年,此時縮成一團,看上去怪可憐的。
但上官祝餘根本不吃這一套,立即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鞭子,往地上重重一甩。
“莫要再跟着我,否則别怪我動手!”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匆忙離去。
而言遺思還是跟個狗皮膏藥一樣,黏在了她後頭。
“師姐是在找什麼東西嗎?”
“我在這邊待了許久,師姐可以問問我?”
“師姐為什麼不和我說話?”
“閉嘴!”
上官祝餘猛地停下腳步,竭力壓制着想當場把他抽死的沖動,大吼一聲。
言遺思見她如此生氣,臉上沒有絲毫的愧疚,甚至還帶着如沐春風的笑容,恬不知恥地湊到她跟前,繼續道:“師姐真的不需要幫助嗎?”
上官祝餘沒想到,隻不過是三年沒見,言遺思就進化的越發沒臉沒皮,比三年前更加讨厭。
她閉了閉眼,冷靜了一會兒,頗有些無力道::“言遺思,你在仙盟這三年都學了些什麼,越發令人讨厭。”
誰料他聽了,笑得更加燦爛。
“師姐難道不知道我為何去了仙盟嗎?”
此話一處,上官祝餘的身體猛地顫了顫。
“誰知道你是為何去?“
她有些結巴。
“哦,”言遺思故意拉長了聲音,燦爛的笑顔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師姐難道要我親口說出來嗎?”
上官祝餘啪地一下用手蓋住了他的臉,往旁邊狠狠一掰,同時另一隻手發力,對着言遺思就是一鞭子。
“我不知道你在仙盟裡究竟有沒有學會禮義廉恥。”
她沉着臉,鞭子落了空打在地上,飄飛的塵土阻隔在二人之間,像一道無形的屏障。
而言遺思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淡去。
“但我告訴你,若是你再和三年前一樣胡作非為,我不會放過你的!”
上官祝餘的手緊緊攥着鞭子,眼神淩厲。
言遺思深沉的眼神掃過上官祝餘的臉,最後化作柔和的笑意。
“師姐這話說的好笑,屆時我就算這麼做了,你又能奈我何呢?”
他一步一步逼近上官祝餘,完全無視她手中還閃着靈光的鞭子。
夜風吹起他的長發,用料極好的深棕色發帶在月光下閃着細碎的光,襯着他那滿是溫柔的眼神,竟給了上官祝餘些許錯覺。
至少,他現在看起來是無害的。
上官祝餘緊緊盯着他的動作,抓着鞭子的手被硌得生疼。
但言遺思隻是湊到了她的耳邊,語氣十分柔和。
“師姐,我說過的話,你莫要忘了。“
說完,他朝上官祝餘眨眨眼,便繞過她向趙聆的居所走去。
緊接着,一道紅火的靈力伴随着淩厲的鞭風向他背後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