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便飛身上了擂台。

“飛花門，趙月靈，請賜教。”

面前的女子朝她行了一禮。她紮着高馬尾，面容清秀，眉間點綴着飛花門特有的白色梨花印記，手裡拿着一個小型的樂器，在寬大的袖子間蕩來蕩去，讓人看不真切。

“青鸾門，上官祝餘，請賜教。”

上官祝餘也微微彎腰，雙手交疊于胸前，對她行了一禮。

“既如此，便開始吧。”

她望着趙月靈，輕聲道。

卻沒想到面前的女子突然朝她狡黠一笑，随之而來的是悠遠動聽的樂聲，慢慢浸染入她的耳畔。

眼前頓時天翻地覆。

随着濃郁的霧氣而來的，是一道刺眼的白光。

上官祝餘自上台後就站在原地不動了，站在台下的許淨秋急得不得了。

趙月靈摘下手中的吊墜，念了一串咒語，那吊墜浮到空中，很快變成了一個葫蘆絲。

葫……蘆絲？

許淨秋有一瞬間的怔愣，千想萬想，她也沒想到，這趙月靈的武器竟然是一個葫蘆絲。

她把那個葫蘆絲放到嘴邊，很快，悠揚通透的樂聲從葫蘆絲中傳了出來。

上官祝餘聽見那樂聲，緩慢地動作起來，但許淨秋何其熟悉她，一眼就看出了她動作的僵硬。

她是被控制了。

“趙月靈精通控心之術，剛才五師姐踏上台的那一刻，便入了她的幻境。”

身後的弟子出聲道。

“這趙月靈的武器竟然是葫蘆絲，從沒見過用這樂器當武器的。”

“正是因為從未見過，五師姐才沒反應過來啊。”

擂台上，上官祝餘的動作越來越慢，而趙月靈一邊吹着葫蘆絲，一邊輕松地躲過她的劍招。

看上去是趙月靈占了上風。

“言遺思？”

眼前再度清晰的時候，上官祝餘看見的是言遺思的臉。

他看起來很是稚嫩，身上還穿着青鸾門的弟子服。

“師姐，你答應了教我禦劍術的。”

他笑的眉眼彎彎，語氣親昵。

見上官祝餘隻顧着愣神，他不滿地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有點不太開心。

“師姐，你怎麼摔了一下就變得這麼奇怪，也不聽我講話。”

這裡看起來像是軒邈池，上官祝餘就着言遺思的手從地上站起來，有點沒反應過來。

她明明記得，自己是在……

在幹什麼來着？

她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還沒等她想明白，言遺思就把她的手往自己那邊一拉。

“師姐，你别發呆啊，我想學禦劍術。”

他那雙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盯着她，裡面滿是委屈和疑惑。

上官祝餘一愣，搖搖頭，把腦子裡的那些雜念甩開，對着一臉不開心的言遺思露出笑容。

“我沒忘，我這就來教你。”

*

那群弟子走了之後，人群中突然鑽出一個身着青衣的女子。

“這邊人少一些。”

她拍着胸脯，似乎經受了很大的驚吓，靠在樹幹後不住地喘着氣。

此人一身綠衣，周身靈氣充盈，手裡還拿着一把桃木劍，正符合宋疏意從别處打聽來的姜序的形象。

坐在樹上的宋疏意扶在樹枝兩側的手腕一轉，就那麼直愣愣地倒挂下去。

正好落到綠衣女子面前。

“四師姐。”

她望着綠衣女子，朝她一笑。

姜序被這突如其來的人頭吓得嗷了一聲，引來山門後的好多弟子的視線。

她很是害怕地又往樹幹後面縮了縮，聲音抖地快碎了：“小師妹？你怎麼會在這裡？”

說完，臉上又出現了很古怪的表情，躲在樹後盯着地面不說話了。

宋疏意輕巧地從樹上跳了下來，狀若無意地扯了扯她的袖子，藏在袖子裡的柳枝肉眼可見地變黑了。

她心底一沉，但面上還是挂着燦爛的笑容。

“四師姐怎麼不去高台上觀賽？”

姜序昨日剛剛出關，正巧錯過了論道大會的報名時間，很多弟子十分惋惜，都在讨論若是姜序參賽，那這前十必有她一席之地。

宋疏意就站在談論這些的弟子身邊聽了好久。

姜序又後退了好幾步，不敢擡頭看宋疏意。

“我出來……透透氣。”

“師妹你又是為何……在這邊？”

她鼓起勇氣，擡頭匆匆看了宋疏意一眼，小聲道。

宋疏意臉上笑意不減，隻是望着姜序的眼神越發尖銳。

“我抽到了大師兄的簽。”

姜序肉眼可見地愣了一下，有些激動道：“大師兄的簽？”

見她點頭，她的目光突然變得很古怪，臉上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那祝你順利，小師妹。”

她匆匆說完這些，便快步繞過宋疏意，往人群中去，才一會兒便不見了。

宋疏意轉身，目光深沉地看着她離開的背影。

突然，肩膀上傳來一股大力。

“小師妹，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是許淨秋。

宋疏意看着她臉上的焦急，疑惑問道：“一時忘了時間，是比賽開始了吧？”

“你五師姐出了些情況。”

許淨秋話音剛落，便拉着她往人群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