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畫講了一個故事。
一女子被同門陷害,墜落山崖,卻在絕境中悟出獨門心法,神功大成,而就在此時,魔物來臨,師門被屠,她為護住師門僅剩的靈脈苦苦支撐,最終不敵魔物,死在了這個山洞裡。
而在死之前,她被困在這個山洞困了十九天,而和她在一起的,還有一個男子。
這個男子并沒有交代身份,隻是模糊說他逃了出去。
至于這位女子悟出的絕世功法,正安安穩穩地放在最裡面的石頭上。
放着神功的洞壁上空被開了一個洞,朦胧的月光正從那個洞裡透出來,覆在那本書的封面上,顯得那本書更加神秘莫測。
許淨秋望着那被月光照耀着的秘籍,心思一動,就要往前方走去。
那書頁,看起來就蘊含着無窮的力量,若是能夠得到這本秘籍,那麼論道大會她将再無對手。
就連大師兄,她說不定都能赢下。
月色越來越朦胧,她心底的渴望仿佛被那如綢緞的書頁鈎住了,從深不見底的水底慢慢浮向水面。
身後仿佛有一雙手,輕輕地把她往前面那塊石頭邊推。
“去吧,快去吧。”
“那裡有神功秘籍,得到它你就能所向無敵,再也不用被言遺思踩在腳下了。”
“快去吧。”
輕柔的女聲仿佛鬼魅妖精,将她的欲望從水面拉向了岸邊,赤裸裸地展示在她的眼前。
慢慢的,她離那本書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伸出手來,一點一點地夠向那本書的封面,等手背已經沾上了月光,就差一步……
“三師姐!”
宋疏意一聲怒吼将她拉回了現實。
再度回過神的時候,許淨秋便感覺腳下懸空,凝神朝下面望去,竟是一望無際的崖底。
她大駭,大叫一聲。
直到宋疏意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抓緊了,師姐,我這就拉你上去。”
費了好大一番力氣,宋疏意總算把許淨秋拉了上來。
兩人靠在山洞前的石壁邊,不住地喘着粗氣。
此時外面起了一陣邪風,本來明亮的月亮突然被好幾層厚厚的烏雲所掩蓋,顯得悶悶的,格外瘆人。
“我剛才……”
許淨秋的心裡還殘留着後怕,但更深的是疑惑和不安。
“我醒來的時候便看見你一直盯着那洞裡的壁畫,怎麼叫你你都不動,就在剛才,不知道怎麼了,你突然沖了出去,一邊喊着神功,一邊往崖底跳,幸好我及時抓住了你。”
宋疏意指着崖邊殘留的拖拽痕迹,急聲道。
“師姐,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許淨秋的面紗被冷風吹起,模糊了她面容的邊界,那雙淡藍色的眼睛眨了眨,顯出幾分迷惑。
“我看到山洞的最深處,有一本神功秘籍,意識裡一直有一個人在說,學了那本秘籍我便能神功大成,奪得論道大會的魁首。”
“是我心性不堅定,才着了這妖魔的道。”
她的聲音裡滿是後悔。
說完這句話,她半天都能沒有得到宋疏意的回應。
許淨秋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左邊,卻發現宋疏意緊緊地盯着洞的内部,表情慢慢變得無比古怪。
“師姐,我,也看到了那本秘籍。”
她僵着身體,朝着洞的深處遙遙一指。
“就在那邊。”
*
青城峰
江慎衍一如既往地坐在書桌邊,桌上放着無罪劍,他右手拿着一塊幹淨的布,慢慢擦拭着無罪劍雪白的劍身。
燭台上的燈火猛地一顫,一道黑影從窗外一閃而過。
他的動作頓了頓。
窗戶開了,紙人帶着滿身的露水跳了進來。
“找到她了嗎?”
他淡淡道。
紙人化作一個面色慘白的女子,站在他面前,搖了搖頭。
江慎衍擦拭劍身的手一頓。
“主……主人,還有一波人在找她。”
紙人道。
他冷笑一聲,将布放到桌上,合上了劍鞘。
劍身與皮革相撞的聲音很清脆,在空寂的房間裡發出一聲脆響。
紙人神智雖殘缺不全,但此時也感知到面前這個少年隐隐生發的怒氣,不由得歪歪頭,指着他放在桌上的玉佩,不解道:“那……宋疏意……在……在主人你的……計劃之中,不會死的……您……為何要如此擔心她?”
話音剛落,她便被一道冷冷的視線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
“我沒有擔心她。”
江慎衍斜眼看向那塊閃着微光的玉佩。
這塊玉佩和宋疏意劍上的那塊是一對,若是宋疏意面臨生命危險,這塊玉佩就會将江慎衍傳過去。
過了這麼久,這塊玉佩并沒有什麼變化,這說明,宋疏意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司禮,不該問的别問。”
被稱作司禮的紙人連忙跪下:“是……是司禮冒犯了,主……主人莫怪。”
江慎衍右手微動,紙人便化作一道流光,進入了他的袖口中。
半晌,他煩躁地揉揉眉心,漆黑潤澤的眸子望向窗外的明月,目光晦澀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