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又韓了一聲。
依舊沒有回應。
難不成這死系統還會睡懶覺?
真是的,需要它的時候它不在,不需要它的時候它又總是冒出來。
宋疏意有時候都會懷疑這系統是不是故意裝沒聽見。
系統沒有回話,宋疏意又去找灰衣道人。
灰衣道人隻留給她兩個字:造孽,就再也不理她了。
她膛目結舌地愣在原地,磨了磨牙。
關鍵時刻,這一個兩個都不靠譜!
氣憤地轉過身,宋疏意以為自己不看見那兩人就沒事了,結果女弟子甜膩的聲音像無所不在的空氣,就那樣鑽入了她的耳朵裡。
“啊這是什麼,長得好惡心。師兄我好怕。”
“這便是你身體裡的蠱蟲,不用怕。”
宋疏意心裡泛着酸,小聲道:“蠱蟲就長這樣,怎麼不見别人害怕?”
女弟子的聲音還在繼續。
“嗚嗚嗚可是大師兄,這東西長得好醜,你說它們會不會就這樣又回到我的身體?”
宋疏意聽見江慎衍冷笑了一聲。
“你話怎麼這麼多?”
江慎衍驟然冷下來的語氣讓女弟子一愣,原本柔弱的神情驟然一僵,臉色一會兒白一會紅的,看起來很是精彩。
在一旁偷聽的弟子都在偷偷地笑,這讓女弟子的神情更加難看了。
江慎衍甩出一張符,殺死血泊中的蠱蟲後,便幹淨利落地起身,去醫治下一個弟子。
宋疏意正好坐在女弟子的左邊,下一個弟子在女弟子的右邊,雖然她和這位女弟子隔得很遠,但江慎衍硬是要從她所在的方向繞到下一個弟子那裡。
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她聽見他很短促地笑了一下。
“頭發翹起來了。”
待那道黑色的身影遠去,宋疏意這才反應過來,去抓自己的頭發,果然摸到了一節翹起來的頭發。
明明這人剛才一直在專注地幫人包紮,怎麼還能發現她出糗。
她迷迷糊糊地想。
随後,一個可怕的猜想讓她渾身僵硬。
江慎衍該不會一直在注意這邊吧?修仙者耳聰目明,所以她剛才說的那些話,不會都落入他的耳朵裡了……吧?
宋疏意猛地捂住臉,懊悔地垂下頭。
丢人死了。
拔除蠱蟲幾乎耗了一上午的時間,後來宋疏意和江慎衍合力将山門前的魔物盡數剿滅,整座廣場才徹底安全下來。
衆弟子總算是松了口氣。
“所有的魔物都在這裡了吧?”
宋疏意問道。
“差不多,六師弟不,林積思盜走的隻有外部陣法圖紙,剩下的各峰各有防護陣法,魔物是進不去的。”
上官祝餘說道。
那就好。
宋疏意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現在仙盟和各派的情報網已經斷掉,我們不知道魔物現在擴散到了哪裡。最後一次消息顯示,魔物占領了清折洲的月灼門,正在往不遠處的飛花門趕去。”
言遺思沉聲道。
所有人都沒能想到,隻是短短的三天時間,魔患已經嚴重到了這樣的地步。
“是仙盟出了叛徒。”他繼續道,“魔物這些年一直不成氣候,很多人也就放松了警惕,仙盟這樣嚴格的組織都能被滲透,那其他仙門更不用想了。”
聽着他的話,宋疏意不由得想起剛才看到的魔物中,有不少穿着青鸾門弟子服。
“能聯系到盟主嗎?”
江慎衍問。
言遺思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如今這樣聲勢浩大的魔患,一般的叛徒是沒有這樣的能力的。”
那便隻有一種可能了。
衆人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連仙盟盟主這樣的人都抵禦不了魔氣的誘惑,又何談普通人呢?
弟子都有些不安起來。
言遺思掃了一眼有些躁動的人群,站了起來。
“有的時候,身居高位的人比我們更加脆弱。”
他突然想起那些蛛絲馬迹。
擺在盟主房間内的長明燈,不知從何處弄來的延年益壽的丹藥,還有擺在床頭的,筆畫奇怪的符咒。
這些小小的變化其實都昭示着那人的欲望,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平和的日子過太久了,他們都失去了應有的敏銳。
修仙者受天地滋養,擁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卻并不能擁有多出常人的壽命,甚至因為修煉,修仙者的壽命往往會更加短暫。
但是有人并不滿足于這樣短暫的壽命,強大的力量讓他們享受到了掌控一切的快感,這種快感不會消失,隻會愈演愈烈。
而這種感覺,往往一定會出現在那些位高權重的人身上,包括仙盟盟主。
畢竟長生的機會擺在面前,誰不動心呢?
“能發展到如今這種程度,想必除了盟主,還有不少人也被污染了吧?”
江慎衍繼續問道。
言遺思的目光慢慢飄遠,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臉色很是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