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意收起臉上的氣憤,聚起一團魔氣就堵住了那門。
江慎衍随即畫符,鎖住了那道黑影所有的退路。
就在這時,整座牢房突然亮了起來,藏在暗處的衆人紛紛走了出來。
有拿着流火一臉傲慢的上官祝餘,看似悠閑扇着扇子實則眸光冰冷的言遺思,一臉死人樣的趙聆,還有走在最後的,帶着面紗的許淨秋。
“鎖。”
趙聆抛出初陽劍,一聲輕喝。初陽劍插入牆壁的縫隙中,形成了一道阻隔外部的強力結界。
“就是這個東西想要殺我?”
許淨秋湊到那個黑影前,好奇道。
“你别湊那麼近。”
宋疏意把她往後拉了拉,道。
這樣親密的舉動,好久都沒有過了,兩人俱是一愣,随後相視一笑。
許淨秋于十日前在研究魔氣上取得重大突破,幾日以來一直遭遇刺殺,她被迫搬到戒備森嚴的水牢,昨日宋疏意突然過來找她,說要請她演一出戲,徹底抓住這幕後黑手。
她們說好以摔燈為号,宋疏意手中的燈掉在地上的時候,事先安排好的假扮許淨秋的人便要立即行動,然後江慎衍為捉住這位幕後黑手布下的陣法就會立即啟動,最後便是二人合作,一同抓住他。
安排假扮許淨秋的人這份任務是江慎衍負責的,直到剛才,宋疏意才知道他用的是小紙人。
而在這件事發生之前,宋疏意曾多次懷疑自己被人跟蹤,因為無論她在哪裡,總能看到一個小小的紙人跟着她,這小紙人也沒有什麼敵意,就是遠遠地跟着她,似乎像是要保證她的安全,前幾天她一直在為這件事而煩惱,直到今天親眼看見那小人鑽進江慎衍的衣袖裡。
她現在非常有證據懷疑前些天一直跟着她的小紙人就是江慎衍召出來的。
不過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宋疏意整理好情緒,随着衆人一同上前仔細觀察那道黑影。
這影子着實有些太黑了,上官祝餘把流火湊到這人跟前,才勉強照清他的臉。
這東西似乎被什麼燒過,通體漆黑,細細觀察他的眉眼,又有種格外熟悉的感覺。
“唐李?!”
宋疏意瞪大了眼睛,大喊一聲。
這下衆人都愣住了。
“你是說這東西是那個黑毛怪?”
趙聆扇着鼻子,嫌棄道。
他做這個動作之後,衆人确實也聞到了很濃的一股焦味。于是,原本擠在一起的圓圈嘩的一下就散開了。
“咳咳咳。”
唐李總算有了反應,張開嘴一邊咳一邊冒出黑煙來。
衆人又是默契地往後退了好幾大步。
“我不是來殺她的,我是來送信的,你們搞錯了。”
唐李咳嗽完,生無可戀地望着天花闆,道。
但所有人臉上俱是不相信的表情,宋疏意甚至捏着鼻子,嫌棄道:“你怎麼混成現在這樣?”
她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唐李就氣憤起來。
“你以為是我想這樣的嗎?趙月靈那個家夥非逼着我出來,結果害的我被天雷劈了好幾下,就是因為這個,我才變成這個黑乎乎的樣子的好嗎?”
“哦,這麼說你還挺慘?”
江慎衍順着宋疏意的話頭,繼續對他施加嘲諷。
“怎麼是你,江慎衍,我們之間的賬還沒算完呢。”
唐力的身體被禁锢着,但是盯着江慎衍的眼神簡直要把他碎屍萬段。
“你對他做過什麼,他這麼恨你?”
宋疏意納悶道。
一旁的許淨秋舉手,“這個我有發言權。”
“當初這個魔物初出茅廬,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于是找到還隻有十三歲的大師兄單挑,結果大師兄隻用了一招,就把他打趴下了,然後這個魔物就被關進了後山,此後的每一年的同一年,大師兄都會把他揍一頓。”
說到這裡,牢房裡已經出現些許細碎的笑聲,上官祝餘攀着宋疏意的肩膀,笑得尤其放肆,就連素來嚴肅的趙聆,也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你們!你胡說,明明就是江慎衍輸不起,每次比試都耍陰招,才不是我打不過,我是太正直,不屑和他這樣的小人為伍。”
江慎衍低笑一聲,道:“這家夥最聰明的時候就是在上次了,我覺得他沒有能力再騙我們一次。”
江慎衍說的上次便是唐李聯合山洞中的那個魔物突破封印的事情。
此言一出,牢房裡又是一陣笑聲。
唐李的皮膚要不是黑色的,估計臉色已經被氣青了。
笑聲很快就平息下來,宋疏意清了清嗓子,對着唐李道:“話說回來,你要送什麼信?”
唐李對着她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地對着綁在他腰間的全身上下唯一是白色的東西,努了努嘴。
于是宋疏意将那長得很像信件的東西拿了過來。
打開來看,确實是趙月靈的筆迹,看上去寫的很匆忙。
信上說,她在和謝觀雨的交談中獲得了一些新的消息,謝觀池和姜凜似乎一直在研究魔氣和人的融合,他們似乎在探尋人到底能不能脫離魔氣的控制。
她還說謝觀雨曾經見過年輕時的袁谙和另一位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人,那兩人給了他一顆紅色的珠子,讓他埋在地下十年,結合十年後玉門村的狀況以及後來發生的事情,她初步判斷這顆珠子是用來吸收魔氣的。而且這顆珠子似乎和青鸾門的鎮派之寶,熾焰珠很像。
趙月靈根據謝觀雨的描述畫出了那顆紅色珠子的畫像,并把畫像附在了信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