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姑娘的年歲看起來也不是母親啊,這抛妻棄子……”
“你傻啊,那肯定在肚子裡啊,哎喲,這一聽更覺得這男的下作了,娘子還懷着呢,就幹出這檔子事。”
趙聆顯然聽到了人們的嘀咕聲,劍眉皺成一團,臉色簡直比鍋底還黑,狠狠瞪了那女子一眼,咬牙切齒道: “你到底想幹什麼?”
女子聞言,哭的更大聲了:“你們聽聽,這負心漢還問我到底要幹什麼?你說我要幹什麼啊?”
人群中擠出一個大漢來,挽起袖子對着趙聆就做了個揮拳頭的動作,轉頭柔聲對着地上的女子道:“大哥幫你主持公道,妹子,有什麼委屈就跟我說。”
說完,龇牙咧嘴地沖着趙聆吐了一口口水,邊吐邊說:“看着人模狗樣的,沒想到是個腌臜玩意!”
趙聆:“……”
他抱着初陽劍,好整以暇地望着地上裝哭的女子,氣的笑了出來。
“大家說的話,我都記住了,是我糊塗了,忘記了家裡娘子對我的好,大家這是提醒我了,我回去就好好待她。”
趙聆青着一張臉,硬是擠着笑容才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大抵是沒想到趙聆真的就這樣認錯了,那雙抱着他大腿的手還僵了一下。趙聆自然是感受到了她的動作,嘴角僵了一下,又很快恢複正常。
其實大家圍過來也隻是圖個熱鬧,真正地管人家的家事也是不可能的,見趙聆的态度很是誠懇,也都不說話了,很快就散了。
隻有那個大哥惡狠狠地白了趙聆一眼才走。
等人群散開後,趙聆臉上的笑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幾乎是忍着暴躁把地上的女子拉起來,拽着往小巷裡走。
“哎哎哎,你幹嘛。”
砰的一聲,女子被大力摔到牆邊,痛叫出聲,與此同時,一道陰影強勢地壓了下來,幾乎把她整個人都罩住。
趙聆臉上罩着無數層黑雲,眼裡怒意翻滾,抵在她身邊的手也青筋暴起,看來的确是非常生氣了。
女子哎呀一聲,聲音裡帶着笑意:“就隻是逗你玩一下,小道長你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該不會是生氣了?這女子看不懂臉色嗎?他都已經這樣了,難道還不叫生氣嗎?
等等,他的嘴唇突然抖了抖。
小道長?
她怎麼會叫自己小道長?
“你到底是誰?”趙聆緊緊盯着兜帽,妄圖從裡面看見些什麼,卻被女子躲開了。
“什麼我是誰,我們本來就不認識啊,小道長你是不是……”
她話還沒說完,就發現眼前這個人的眼眶突然紅了,然後就是令人窒息的擁抱,緊的好像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
“隻有她會叫我小道長,你回來了嗎?是你嗎?小師妹。”
女子的身體一僵,掙紮着就要推開他。
可是趙聆抱的太緊,她根本無法掙脫。
“你的小師妹是宋疏意啊,我看起來就不是她啊,你不要搞錯了。”
這句話不僅沒有讓趙聆放松對她的鉗制,反而惹來他一聲輕笑。
“你說我們不認識,為什麼你會知道我有師妹,還知道她的名字?”
他邊說邊去碰她戴着的兜帽,然後狠狠地掀了下來。
兜帽下,是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二人都沉默了許久,最後是女子笑了一聲。
“我以為你不會發現的。”
“好了,二師兄,其實呢,是因為你受的傷太重了,我們拜托大師兄給将你放到陣法裡療傷,可是你這病啊,真是奇怪,明明前幾天還完全不能動的,突然就跑沒影了,我這不剛才才找到你,就準備逗逗你嘛。”
“你在說謊。”趙聆直勾勾地頂着她,是肯定的語氣。
“雖然你做的很逼真,但這裡不是現實,而是幻境。”
“而你,”他話鋒一轉,繼續道:“也不是我在外面的那個小師妹。”
“而是之前的那個小師妹。”
女子被他這番大膽的話震住了,隔了好久才慢吞吞地移開視線,有些慌張地揪了揪自己的袖子。
“二師兄你是病還沒好嗎?怎麼淨說胡話?”
“其實從那天開始,我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那天去南風館抓宋疏意,當那雙眼睛剛剛睜開,望向他的時候,他便感覺到了奇怪。
宋疏意從來不會用這樣認真的眼神看着他。
後來,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讓他愈發懷疑這位小師妹的身份,可他做過無數次嘗試,想過無數種可能,都不能證明這位小師妹不是以前的那個小師妹。
“師兄,你怎麼會對花感興趣?我記得你從來都不養花的。”
那天他突發奇想去花房抱了一盆花回來,剛走到門口,就被弟子叫住了。
“養着玩玩。”他簡短地回答了一句,抱着花進了屋子。
這是一株很美的紫色丁香,模糊的記憶中,有人說過自己喜歡紫色。
“你是女子,應該會喜歡花吧?”他記得自己這樣問她。
“誰說女子就一定喜歡花,巧了,我這人,就愛看英俊的男子,那小臉啊,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