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那人好奇問她。
“我想去跳河,紙團上寫了生或死,一切交給你來決定。”
她冷靜地可怕,甚至已經在腦子裡計劃好所有,連遺書的内容都想好了。
可他隻是無所謂地笑笑,随意選了一個,一邊說她有病一邊繼續轉頭去寫作業。
她突然覺得這個遊戲無聊透了,打開紙條,上面是字迹潦草的生,可她還是選擇來到水邊。
當冰冷的風吹過她的發梢,她攥着紙條,很輕地笑了一聲,随後扔掉了紙條,跳入了河中。
當冰冷的河水灌入鼻腔,她報複似地憋氣,卻在意識快要模糊的時候猛地浮出水面。身體浸泡在冰涼的水中,衣服和頭發全都濕透了,她望着遠處模糊的建築,輕笑一聲,咳嗽着從河中走上了岸。
把自己的生死交給别人,才是真的可笑。
從那時起,她才徹徹底底地明白,這個世界上,最在乎自己的人從來都是她自己。
沒有人能夠來拯救你,真正能拯救你的隻有你自己。
“沒有人要為另一個人付出些什麼。”
“他首先該愛的,是自己。”
可是……可是穿書後遇見的這些人,都和她從前遇見的不一樣。
識海被一陣撕裂的痛包裹,宋枝抽搐一下,睜開了眼。
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星海,星海中央,一個穿着黑色衛衣的女孩困倦地撐着頭,身旁站着一個白衣長發的男子。
“你醒了?”女孩的聲音很冷,帶着淡淡的距離感,把宋枝從悲痛欲絕的情緒中抽離了一瞬。
這個女孩穿着現實世界的衣服,甚至手上還拿着一個磚塊般的東西,這讓習慣了修仙世界的宋枝一愣,硬是想起來那東西叫手機。
“孟靜齋,幹活了。”女孩朝身旁的白衣男子揮手,指了指宋枝道。
那個被叫做孟靜齋的男子斜瞥她一眼,慢條斯理地搭上女孩的肩膀,開口道:“憑什麼讓我去,你自己沒腳嗎?”
這人看起來溫柔儒雅,行為舉止講究,說出口的話卻帶着濃濃的挑釁。
“其實我也不介意幫你,隻要你開開口,求求我,我也不是……”
還沒說完,女孩就忍無可忍地對着他翻了個白眼。
“我要是能去我會叫你?”
她硬忍着怒火,指了指她面前飛着的黃紙,上面畫着宋枝看不懂的圖案。
孟靜齋冷哼一聲,十分不情願地走過來,伸出修長的手指草草在宋枝眉心點了點。
“成了。”女孩把那黃紙收入手心,道。
這樣的場景實在是太奇怪了,宋枝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請問,你們也是外面來的嗎?”
這話一出,女孩着實是愣了愣,看了她半天,憋出句:“一二三四五?”
“上山打老虎。”
“奇變偶不變?”
“符号看象限。”
“娘子?”
“啊哈。”
是親人啊。
女孩迅速切換狀态,不知從哪裡順來一張名片,滿面堆笑地塞到她手中。
宋枝掃了眼手上的名片,垃圾回收站?
這姑娘是做這個的?
她詫異地望着女孩。
“那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楊知暮,知識的知,暮色的暮。旁邊這個是我的……”她卡了一下,面露為難,竟然直接略過了那個白衣男子,繼續熱情道:“這是我們開展的業務,出去後如果有需要,可以來找我們,我價格很低的,真的,放眼整條……”
她還沒說完,就被那個白衣男子拉住了帽子,強行打斷了。
“她話多,你别見怪。”孟靜齋明明用的是很平常的語氣,但宋枝就是聽出了一股嘲諷味。
楊知暮被打斷了也不腦,笑盈盈的掐了孟靜齋好幾下,沖着宋枝直點頭。
“所以,你們現在能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宋枝問。
聞言,楊知暮嘴角的笑慢慢淡了下來,最後繃成了一條直線,看樣子,來到這裡對于她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是一本書,準确來說,是一本會吃人的書。”
這話的前半段宋枝聽的懂,可後半段……
“其實我剛來的時候也很吃驚,這樣真實的一個世界,怎麼可能是假的呢?但事實就是,那個穿着紫色鬥篷的女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把萬千小世界中的一個做成了一本書,然後僞裝成一本正常的書,藏在圖書館裡害人。”
“這本書會選中某些人,将那些人蠱惑到圖書館,再以任何方法讓被選中的人觸碰到書的封面,然後把人拉進書中的世界。”
說到這裡,楊知暮頓了頓,望着宋枝道:“其實我們并不是第一次見面,在很久之前,你房間的那個小孩,就是孟靜齋變的,我們觀察了你很久,一直以為你是書中的角色,卻沒想到你竟然還保有自我意識。”
“自我意識?”宋枝敏銳捕捉到了楊知暮話裡的詞眼,以疑問的語氣再重複了一遍。
“對。”
“你的意思是,被吸進來的那些靈魂,都會失去自我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