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說的那什麼進出巋墟的地方,我們都撞得七暈八素了,還是出不去,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啊,伏朔,我現在額頭還很痛呢。”樓音也紅着眼眶,指着自己腫痛的額頭開始訴苦。
面對一大一小兩人的控訴,戰力逆天的伏朔頓時無力招架,面露愧色。
“是我不好,沒料到阿音會在今日化形。至于那處封印,雖然有所松動,但還未完全崩毀,以你們的修為自然是出不去的。”
說着,伸手覆上樓音的額頭,仙光閃爍,樓音額頭上的紅腫頓時不見,重新恢複白皙光潔。
“仙君,我也痛,我也需要仙力治療。”見狀,流川雙眼一亮,立馬蹦了過來,嚷嚷着讓伏朔給輸仙力。
得了伏朔的仙力後,才滿足地跳入樓音懷裡。
折騰了大半天,終于可以安穩睡會兒了。
伏朔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伸手,毫不留情地将流川從樓音懷裡抓出來,随手丢進了随身攜帶的乾坤袋中。
樓音錯愕,看着伏朔的眼神充滿不解。
“沒事,他在我的乾坤袋中,睡得更安穩。”伏朔眼神閃躲,耳尖上透出一抹紅。
樓音好奇地看了看乾坤袋,對于這麼小的袋子竟能裝得下流川表示十分震驚。
“諾,送你了。”伏朔一把扯下腰間的乾坤袋,遞給樓音,“它看着小,其實能裝很多東西。我每次給你帶的東西,都是裝在裡面帶來的。”
“真的嗎?”樓音接過乾坤袋,展顔歡笑。
盡管眼睛還是紅通通的,但是笑容明媚,歡喜之情溢于言表。
伏朔向來鎮定的心,這一天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内,第二次劇烈跳動起來。
第一次是方才進入巋墟,看見樓音即将被魔物吞噬時,心頭劇跳,強烈的恐慌和憤怒驟然襲上心頭。
第二次便是現在,看着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女,好好地站在自己身前,容顔美麗,笑靥如花。心口不由地快速跳動,一種陌生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自從千萬年前,無意間闖入這裡,遇見還不會化形的她開始,伏朔便覺得,他那枯燥單調的仙界生活多了一抹不一樣的色彩。
在外面,他是帝君之下仙界最有地位的小仙君。自出生起,便随着帝君南征北戰,誅殺邪祟,平定叛亂。因為他和帝君,生來便被天地賦予了守護三界保護蒼生的責任。
後來,帝君需要坐鎮天宮,掌管三界事務,外出征戰的事便都由他來負責。到如今,盡管仍是少年,他卻已然成為仙界的戰神和信仰。
在外面,他名震三界。不論去到哪裡,别人見到他,不是極盡本事地讨好親近,便是誠惶誠恐地保持距離。時日一久,他便覺得好生無趣。
直到遇見阿音,這一切才開始改變。
小小一顆菩提籽,誕生在這一方被封印的天地間,還不會化形,也沒見過世面,不懂的什麼叫害怕。
面對虎視眈眈的混沌海魔物,她能理直氣壯地與他們鬥嘴。面對他這個忽然闖入的外來者,也能毫無保留地全然信任。
第一次見面,她就把他當成了朋友。不讨好,也不刻意疏遠,而是十分自然地與他聊天說話。
但就是這種自然的狀态,讓他覺得莫名親切。
也許外人會覺得,每次都是阿音期待他的到來,期待他給她講新鮮事,帶好吃的好玩的物什。
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期待每一次的見面。
因為,隻有和阿音在一起的時候,他才可以忘記自己是仙界的戰神。也隻有在這種時候,他可以暫時不用去想除魔衛道、守護三界的重任。
說到底,他不過是一個少年。隻是在外,戰□□頭之下,所有人都有意或無意地自動忽略了這一點。
也隻有在阿音這裡,他才能找回身為少年的自己,輕松自在,不用想那麼多煩人的事。
在相互陪伴的歲月裡,他曾無數次幻想過阿音化形後的模樣。
她總是活潑歡快,很少生氣,想法也十分簡單純粹,偶爾會冒出一些鬼靈精怪的想法,讓人哭笑不得。
所以,他總想着,她化形後,必然是個美麗可愛的少女,肯定比仙界的仙子們要有靈氣的多,也一定會讓他眼前一亮,移不開眼。
如今,想象過無數次的少女,就這麼俏生生地站在身前,手握乾坤袋眉眼含笑地看着他,明亮的大眼睛裡映着他的身影。
這一刻,他心裡無比滿足,覺得自己其實很幸運。
“伏朔?發什麼呆呢?”
眼見伏朔看着她半天不回話,樓音伸出小手,在他眼前左右揮擺,“這乾坤袋真的送我嗎?”
“噢,對,送你了,你想裝什麼就裝什麼。”回過神來,伏朔一把握住在眼前不停揮擺的手。金光湧現,眨眼間,便帶着樓音回到了菩提古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