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水仙刺的毒素便消散在空中。
穿心的刺痛,叫桑娩指尖發顫。
手中握着的晶核,更是直接落在地上。
被毒素逼退的人群,轉瞬間又撲了上來。
像是鬣狗聞見肉腥一般,桑娩咬牙,來不及撿起掉落的晶核。
直接從儲物格中又拿出一個,攥握在掌心,快速吸收的同時。
催動異能修複着水仙刺被刺破的毒囊。
周身攻擊的異能越來越多,水仙刺的反應逐漸遲鈍。
桑娩隻覺身上的負擔越來越重。
“突突突”的連擊聲在夜色中響起。
也在桑娩的耳邊炸開。
她身上的壓力驟然減輕,桑娩側頭看向手持機關木倉的姜姝。
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姜姝對上桑娩的笑臉,歉意地開口“我要是能畫的再快點,它就不用受傷了。”
姜姝自責地看向樓下幾乎看不出原貌的水仙刺,臉上的愧疚愈發濃重。
“沒關系。”桑娩忍着喉嚨間的癢意,一字一頓道。
“本來就怪我,叫你們平白無故地遭受了無妄之災。”她歎道。
姜姝連忙搖頭“不是的。”
“砰!”下方異能的爆破聲響起。
姜姝見狀立即将機關木倉對準下方不斷變換手決的男人。
一頓掃射。
那人睜着眼,死死瞪着水仙刺的方向,眼裡滿是不甘。
最後隻能直直倒下,與沒發動出的異能一起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祈桉接連拔下三個隊伍的頭顱後,終于震懾住了接下來上前的隊伍。
這才得以分神,看向下方的水仙刺。
他屈起手指輕點在祈箬的後背,眼眸森冷。
祈箬若有所感地擡頭看向祈桉,入眼便是哥哥那繃緊的下颌。
他換彈夾的速度慢了下來,小聲詢問道“哥哥,你生氣了嗎。”
祈桉垂眼,對上祈箬碧綠色的眼眸。
腦中卻忽地浮現出,同樣顔色的杏眼。
他擡手拍了拍懷中的弟弟,盡量将緊繃的聲音放平“嗯,很生氣。”
“所以,小箬一會兒要抓好哥哥,小心不要掉下去。”
他單手抱着祈箬提醒道。
祈箬乖乖點頭,說話間他換好了手中木倉支的彈夾。
擡手便對準樓下的護衛射擊。
姜姝姐特意給他做的槍械,便捷又小巧。
後挫力沒那麼強,至少他連續射擊一個半小時沒有問題。
祈箬專注地,替姜姝姐姐解決着水仙刺旁落單的護衛。
桑娩幾次躲過,隐在角落處羅新的突襲。
心中不免帶上了些火氣。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血色與綠色的殘枝。
水仙刺身上的藍色吸盤,被羅新削斷大半。
毒囊受損,早已噴|射不出毒液。
否則又怎麼會給這些人近身的機會。
桑娩揮動着愈發沉重的水仙刺,目光隐含擔憂。
她掃過儲物格,藍楓花正在淨珠的包裹下滋養修複,沒辦法替換水仙刺。
還在是幼苗的火線樹更是,沒辦法上場。
桑娩盯着殘敗的水仙刺心急如焚。
她緊咬着下唇,張手喚出流雲劍,單手撐在圍欄上。
剛要躍下,手臂便一沉。
轉頭,便對上了祈桉深沉晦澀的眼。
這時,透明的水霧順着祈桉向空氣飄轉,輕輕覆在水仙刺的周身。
将它濕淋淋的傷口遮蔽在身下。
桑娩腦海中不斷哭嚎的聲音,逐漸轉為小聲啜泣。
她怔愣地看向祈桉,眉眼驟然柔和。
*
王澍死死咬着牙,将異能不斷地投擲到那個怪物的身上。
隊伍中的同伴,拼盡全力。
再也沒有最初的雲淡風輕。
發動異能時的色彩,在王澍的眼中不斷的閃爍。
使他的雙眸有些酸脹。
公寓前的異動,将住在公寓内的居民吵醒。
黑漆漆的公寓内,突兀地亮起了幾盞燈。
又猛地陷入黑暗。
遠處看,像是與樓前的光芒相互配合一般。
一開一合地閃爍着。
漸漸地,公寓重新陷入了黑暗。
住在公寓内的居民們,正小心翼翼地窩在家裡,避難。
王澍将眼中的淚花眨散,一手吸收着晶核一隻手不斷地進行着攻擊。
他眼見着自己的攻擊沒入水仙刺的體内。
卻沒對它造成任何的傷害。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
他的異能可是數一數二的爆破,怎麼會?!
王澍停下攻擊,見同伴還在忘我地将異能投擲進對方的體内時,忍不住後退一步。
寒意從王澍的腳底,不斷向上蔓延。
他張了張嘴,想要提醒衆人。
卻忽地聞到了一抹泥土的腥味。
“嗬”王澍甚至都來不及反抗,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沒了呼吸。
他的死亡,沒能引起任何人的駐足。
但若是有人仔細去觀察的話,就會發現王澍的身上沒有任何彈孔。
他并非死于射擊。
可惜,活着的他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死後亦然。
水仙刺揚起僅剩的五隻還算齊全的觸手
被衆人奮力攻擊的水仙刺,漸漸不再反抗。
它蜷縮着身子,在地面上滾動着。
看上去像是垂死掙紮一般。
“加把勁!兄弟們它快要不行了。”
羅新趁上方的不注意時,帶着一支精銳悄然爬上樓梯。
夜色下,階梯上。
站在隊伍中身材纖細的女人雙手合一,驅動着異能。
不過幾息間,指尖處的那抹淡粉色便不斷地向四周蔓延,将隊伍内的衆人覆蓋在異能之下。
祈箬掃過空蕩蕩的樓梯間,轉頭繼續拿着手槍在哥哥的懷中向樓下射擊。
誰也沒注意到,那隐去身形。
悄然移動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