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裡的殺伐果斷的賀文彥才是他真實的摸樣。
“咚咚咚。”白皙的手指敲響了溫言的房門。
牆上的監控畫面瞬間消失,溫言整理好着裝,清清嗓子開口:"請進。"
門把手被擰開,方澤站在房間外。
真是巧了,她早上的時候還在想今晚就告訴賀文彥方澤的真實身份。
“怎麼了嗎?”溫言上前詢問。
他又開始頭疼了,這種疼痛就像将千隻螞蟻塞進大腦,他們不斷在腦海裡爬動,方澤想撓又撓不到。
直到那天遇到了溫言,他的頭痛才得以緩解,躁動的心才漸漸平息。
這些天溫言有意将他疏離,他不是沒看出來,隻是他好像沒有權利過問,憋到今天終于忍不住了。
“你最近是在躲我嗎?”方澤說這話時,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不想錯過溫言臉上的任何神色。
啊,被發現了。她确實不想讓方澤過多靠近自己,避免産生不必要的麻煩。
溫言為了穩住他,什麼話都說得出口:“沒有啊,我的好弟弟,你怎麼會這樣想?”
無辜的杏眼就這樣直勾勾的望着他,她的神情不像假的,方澤忍不住發問“我們以前也是這樣相處的嗎?”
“是啊,你比較喜歡自己一個人看書。”溫言張口就來。
她的話一半真一半假。
方澤坐在溫言對面,看似在認真聽,實則在感受自己身體的變化。
頭疼漸漸緩解,心情也沒有那麼暴躁,靠近溫言的确會讓他的頭疼消失。
如果他們真的是姐弟關系,溫言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會有頭疼的毛病,也不可能不知道隻有靠近她疼痛才會消失。
方澤直接開口,不給溫言一點緩沖的機會:“我們以前不是姐弟,你認識我,卻不願意說出我們的真實關系,那我們的關系是戀人?或者是仇人?”
?她怎麼沒說兩人的關系了?她不一開始就說二人是朋友了?
意識到自己的玩笑居然引起了方澤的誤會,溫言忍不住抿嘴笑了。
朱唇微啟:“我們是……”
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被打斷,方澤搶着開口:“我知道你可能難以開口,沒事。”
沒有等到溫言的回應,方澤一臉了悟的表情。
這回溫言不想他繼續遐想了,舉起手擋在他面前,一本正經:“我們以前在赫歇爾星上是鄰居,我和你隻有兩三個月的交情,僅此而已。”
“隻有兩三個月的交情你為何拼死救我?”
這個問題問得好,她總不能說是系統的強制任務吧!
溫言語氣頓澀:“那是因為我天生正義感強,不願意看到認識的人受苦。”
方澤沒有再繼續逼問,不管溫言為什麼要救他,他把她當救命恩人。
二人曬着太陽,在露台面對面坐着。
“那我的身份呢?”
溫言老實了,直接告訴他:“你是方家的孩子,其他的再多我就不知道了。原本打算你家人找到你,讓他們親口說的。”
她又向他解釋帝國五大家。
方澤聽完若有所思,“既然方家這麼厲害,那自家孩子丢了為什麼現在還沒人來找。”
如果方澤和溫言一樣受重視,在他失蹤的第一時間就會有鋪天蓋地的搜捕,不會兩三年不問不顧。
事實是殘酷的,并不是所有人和溫言一樣有愛她的家人。
方澤垂下眼睑,掩蓋落寞神色。
“說不定是有人故意封鎖了你的消息,你的家人才不知道的。”溫言暖聲安慰。
“我會讓賀爺爺聯系你的家人,你可以當面問一問。”
方澤的眼裡的星光又在閃爍,他心裡還是很渴望别人的關愛,記憶裡隻有恐怖的蟲獸、充滿血腥味的房間,從黑暗中走出來以後,才知道人和人之間不隻是捕食關系,他像沒吃過糖的孩子,通過旁觀别人吃糖的表情神态,來幻想糖果有甜。
晚霞鋪滿了天,火焰撩起雲朵,赤紅一片,首都星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美的晚霞了。
溫言走向在花園澆水的賀文彥,接過他的水壺,給眼前的紅玫瑰繼續澆水。
“賀爺爺,我想和你坦白一件事。”溫言悄悄觀察他的神色。
“你想幫那小子聯系方家人?還是不想他被找到?”賀文彥好像早就料到她會說這件事一樣,沒有半點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