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鹿可猜測的話說出口,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滞。
那可真不是一件好事!
“隻是随便猜了下,未必如此。”看着衆人沉默,鹿可開解道。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隻是冥冥中有一種感覺。
“萬事萬物皆有可能。”沉默了片刻,祁傑希也有些忌憚這種猜測,但時間已經不早了,便直接結尾道:“大家衣櫃門後的規則和課桌桌肚裡的規則應該都知曉了吧?下午課程結束後,我們還是在這裡商讨下晚上的計劃。鹿同學,現在時間幾點了?”
鹿可看了看手表:“十二點四十八分。”
“行,現在先回教室!”
在場的人紛紛表示贊同,選擇錯開着從樹林裡出去,隔了些距離的往教室趕去。
學校裡格外安靜,沒有蟲鳴聲,也沒有風聲。也不見其他人的身影。
從樹林裡出來身上多少沾染了些許草木,鹿可伸手拍了拍身上和鞋上的草木碎屑,擡頭無意中看到了廣場上的雕像,熟悉的篼帽、熟悉的站姿,卻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好像哪裡變了又好像沒有。
但時間緊迫,也顧不得多想,就急急忙忙的往教學樓跑去了。
留下身後靜谧的、幽深的白桦樹林,高聳的枝幹,密布的樹葉,遍地的雜草,此時也像是噬人的巨口。
當然這一切都無人看到。
頂着教室裡所有學生注視的目光,鹿可在外面平複了下呼吸才走進教室。時間上還有些盈餘,大中午的老師也沒有出現在教室。進去時,中午瘋狂吃紅燒肉的紀飛也乖巧的坐在他的角落裡,不張揚、不顯眼。
其他的七位玩家也提前回到了教室。
随着一點鐘鈴聲的響起,教室裡的學生再次整齊劃一地趴在了課桌上,閉上眼睛,進入一天的午休。
玩家們也跟着趴下身子閉上眼睛,一時間教室裡隻剩下了他們輕淺的呼吸聲。
人總是在閉着眼睛的時候聽覺變得格外靈敏,豎起耳朵仔細聆聽,似乎教室裡隻聽到了四道淺淺的呼吸聲。
還是來自于遙遠的不同方位。
教室裡的溫度驟然降低,露出的皮膚都泛起了雞皮疙瘩。不遠處的講台突然發出撞擊的身影,有什麼東西似乎要掙紮着跑出來!教室門外也傳來了來回踱步的腳步聲,聲音清脆,像是高跟鞋的聲音。
這突然的聲響激得人身體一顫,眼珠在眼皮底下瘋狂的轉動,想睜開卻又完全不敢睜開。看不見,能聽見,恐懼總是伴随着未知與古怪的聲音或畫面而誕生。
隻是還沒有等恐懼在身體裡蔓延,一陣突如其來的困意将鹿可拽到了深層的夢境裡!
眼前像是蒙了一層紗布,又或者是七八十年代老舊的電視機閃爍着雪花,鹿可用着居高臨下的視角,看着底下模模糊糊中發生的一切。
瘦削的女生抱膝埋頭蹲坐在講台底下的空隙裡,帶着哭腔小聲的喃喃自語,小小的身軀一顫一顫的。盡管視線很模糊,但依舊能感知到她的委屈與害怕……
而門外時不時有魁梧巨大的人影經過,一邊咒罵一邊威吓!
“該死的家夥!跑哪裡去了?”
“你以為你躲得掉嗎?”
“混蛋!這次有你好看的!”
“最好不要被發現,不然非扒了你的皮!”
“有本事打小報告怎麼沒本事出來!”
“看來之前的教訓還是太輕了!”
“你死定了!”
……
尖銳又難以辨識的聲音從外面經過的大塊頭身上傳來,講台底下女生的身子抖動得更厲害了!
她一直在小聲地嘀咕着什麼,一句也聽不清。
鹿可嘗試着靠近她,拉近了距離,才聽清了女生的小聲抽噎:“為什麼是我呢…誰來救救我…我真的好害怕…為什麼不相信…幫幫我…求求你…不要…放過我吧…好難啊…好痛!…别看我…别過來!我不敢了…不敢了…我真的不想死…對不起…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一股濃重的絕望與哀傷席卷而來,将鹿可層層裹住透不過氣來。這一刻,她好像變成了她!無數次的求救無數次的被拒!身體與心靈的雙重磨難!甚至連臉上也逐漸存了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