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可也沒有歇着,拿出了自己背包裡的香爐、蠟燭、香、黃紙和紙錢。她雖然看不見秦筝他們手裡的蠟燭,卻能看到蠟燭燃起的火光,借着那火光,點燃了兩支紅色的蠟燭,分别插在了香爐兩側的孔洞内,然後又取了三支香,用蠟燭的火光點燃,插在了香爐内。
接着鹿可取了一張黃紙墊在地上,拿出了一疊紙錢,取出幾張點燃,就一起放置在了地上的黃紙紙上。
灼灼的火光燃起!
村民們也開始變得躁動不安!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做完了這一切,鹿可也沒有停歇,反而半蹲在地上,一邊燒着紙錢,一邊念叨着和村長一樣的往生經...
她像是虔誠的在為這些村民祭祀,嘴裡一字一句的經文雖然小聲,但格外鄭重。而山泉水邊的陰氣卻越來越重,越來越多的鬼魂聚集到了一起,山林裡泉水邊的溫度甚至低到了零下幾度...
可以擋風的登山衣并不厚實,搖曳的燭光也沒有多少的溫暖,連身為男子的韓清越和陸江也不由得打起了冷顫,好似一下子來到了冬天。他們看着聚集在一起的鬼魂,心裡也愈發忐忑和不安,一時間也開始分不清,究竟是因為溫度還是因為恐懼而顫抖!
這麼做真的是對的嗎?
而鹿可卻半點不怵,臉色沒有波動,也不在意外界的溫度,依舊平心靜氣的誦讀着往生經,紙錢在地上燃燒着,一陣微風拂過,灰燼順着微風卷起升高,如同一道小型的龍卷風,忽地又四散開來,一小部分沾到了村民的身上。
火光灼熱,灰色的煙霧也熏得鹿可眼睛發紅發酸,刺激得眼淚不停地往下流,好似為那些往生者悲戚的痛哭!
在火光的映襯下,原本嬌美柔弱的臉,愈發的惹人憐惜。
隻是在場卻無人欣賞,心裡的急切和恐懼已經将他們壓得喘不過氣來!
在鹿可誦讀完三遍往生經之後,嫁衣女鬼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附近。這次的她一反常态的沒有唱歌,紅色的繡花鞋依舊淩空,頂着那張被紅蓋頭蓋住的臉,直勾勾地盯着鹿可!
一道氣機蓦然鎖住了鹿可,手裡的動作都開始變得緩慢,但鹿可依然沒有停止動作,将一半的紙錢燃燒完後,她費力地捧起了地上的香爐,看着燃着的兩支紅燭,以及三根香,對着秦筝他們說:“現在開始點蠟燭吧。你們往前一直點,别回頭。”
微紅的沁着水珠的眼眶隻讓人覺得憐惜,再配上軟糯的音調,雖然已經極盡鎮定和平穩,但仍然讓韓清越和陸江有一種是不是自己選錯了的感覺,她的想法就真的正确嗎?
隻是他們已經被架在這了,身後是虎視眈眈的村民和嫁衣女鬼,眼前是隐沒在黑暗裡的茂密森林,之前的舉動怕是已經激怒了她們,若是撒開腿丫子立馬往黑暗裡逃跑,那可真是,能活一個算一個了。
而程卓則沒想那麼多,怎麼說就怎麼做,總歸他這半條命是人家救來的,鹿可還提供了止血藥和繃帶,就她一直以來的表現,總不至于拉着所有人和她一起陪葬吧?
秦筝對鹿可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尤其是經曆了那麼多之後,覺得她很有想法,某些時候當真是出人意料,這次的想法說不定也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副本嘛,不就是一場大型的冒險!
四人各有各的想法,卻還是按照鹿可說的話,彎腰用手裡的蠟燭點燃路邊擺好的蠟燭,為了防止蠟燭倒下,在擺放的時候他們還特意在地面弄了個坑洞固定,大約埋下去五分之一的高度。
蠟燭自泉水邊沿着黃泥小路,一一點燃,搖曳的燭光微弱卻堅強,長久地散發着溫暖的光芒,連一直輕輕拂過的微風都悄然暫停,隻是氣溫依舊低得令人顫抖。
在燭光順着小路點燃的一刹那,隻是聚集但沒有行動的村民們也突兀地開始動了起來!
秦筝、韓清越、程卓、陸江他們四人站在前面,鹿可端着香爐和香站在最後面。隻見遊蕩着的村民整齊有序的往前飄去,在靠近他們時,身子漸漸透明,一個兩個的伸長了胳膊,搭在了他們的肩膀上!但鹿可依然可以看見虛幻的影子,也明确的知曉,整個鬼都趴在了他們的身上!
而這還不是結束,起初他們的身上隻是趴着一個村民,過了幾十秒,又趴了一個,一個接一個的似乎要将他們壓垮!
秦筝他們本來在專注地點着蠟燭,隻是覺得背後有一股寒意貼近,緊接着寒意越來越重,肩膀上似乎也壓着什麼東西似的,擡起的瞬間都覺得吃力非常!
但餘光卻什麼也看不見!
旁邊一切的鹿可,動了動嘴,剛想要提醒時,就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冷意自背後襲來!某個冰冷的東西貼緊了她!
低垂下眼睑瞥了一眼。
看到了一雙蒼白纖細,塗着紅色豆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