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兄妹組合裡,齊劉海過肩長發,穿着一條草綠色碎花裙子,一臉青春洋溢又可愛懵懂的女孩;
以及兄弟組合裡,在這樣的海島上都穿着一身精緻西裝,梳着一絲不苟的打着發蠟,帶着金邊眼鏡,看着非常商務風的,作為兄長的男子。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猜測,是因為之前就看到他們在船上東張西望過,甚至于進入酒店餐廳後,也不忘四處打量周邊的環境以及人。而身份為他們的親人的旅客就顯得非常自然,簡單而純粹着享受着旅遊的美好時光以及海鮮的美味,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并不相關的路人。
鹿可在不動聲色的打量之後,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專心的吃着餐盤裡的飯菜,不一會兒就吃完了,盯着隻有七分飽的肚子,她也沒有再去拿吃的,而是等待着婦人吃完。
婦人吃海鮮時,并不似導遊那般狼吞虎咽,連皮帶殼的一起吃掉,反而頗為優雅,細嚼慢咽的,小心謹慎的去掉了海鮮的殼、筋、尾巴之類的,妥善處理好之後才塞進自己的嘴巴裡。
看着她進食,就像是一副優美的畫。
隻是雖然優雅,手上的動作卻不慢,處理起海鮮來,那叫一個“快狠準”,隻是一兩秒,就能處理好一隻蝦,十幾秒便能處理好一隻螃蟹。
比常年吃海鮮的老手都要熟練很多。
沒多久,便将整整兩盤的海鮮吃光殆盡。吃完又扯過一旁的紙巾,擦了擦嘴角,才擡眼看向鹿可,溫柔的笑着說道:“囡囡,媽媽吃完了。走吧,咱們一起去找導遊。”
然後施施然的起身,拎起一旁的行李箱,以及扔在椅子上的救生衣,就朝着導遊的方向走去。
鹿可忙應了一聲,也拿着行李箱和救生衣,緊跟在了婦人的身後,邁步往前走。
導遊依然在毫無形象的吃着海鮮,在最早拿取的一盤吃完後,他又去餐台拿取了好幾次,沿路金色的瓷磚上,都沾染着他滴落的鮮血。
而他,恍若無知無覺的饕餮。
“導遊,這飯都吃完了,我女兒身體有些不舒服,你看,能不能先把房卡給我們?”鹿可的媽媽就像是閑聊一樣,也不管導遊正在吞咽,也不在意他滿嘴的鮮血,直接了當的要起了酒店的房卡。
導遊略有些茫然的擡起了頭,嘴角一圈都彌漫着鮮血,眯着眼睛打量了站在面前的兩人,滾燙的目光掃過了兩人的臉、身體、行李箱,以及手上的救生衣,才眼含不舍的放下了剛剛啃了一半的東星斑。
伸手在身上随意擦了幾下,從随身的挎包裡取出了一疊卡片,一番挑挑揀揀,取了中間的一張遞給了鹿可的媽媽,并且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意,嘶啞着剛剛吞咽過很多硬物的喉嚨說道:“嗬嗬嗬,兩個人好,兩個人好,你們的房間,在四樓,401,家庭套房,記得乘坐前台右邊的雙層電梯。明早七點,準時下樓吃早飯,吃完早飯在大堂集合。酒店,也有酒店的規矩。”
話說到一半,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反倒是盯着鹿可她們手中的救生衣,喃喃自語地說:“這救生衣,留着好,留着好啊。”
随後又不管不顧的,繼續吞食起了面前的海鮮。
鹿可的媽媽渾然不在意,也不關心導遊的話,接過尚且帶着一絲腥味的房卡,就朝着大堂處的電梯走去。鹿可也隻能乖巧地跟在她的身後,攥緊了手裡脫下來的救生衣。
她一路輕車熟路,也不用特意辨别方位,徑直帶着鹿可就走到了右邊旋轉樓梯後面的電梯處,按下了電梯的上行鍵。
鹿可甚至沒有來得及觀察,緊跟着她的腳步,就已經匆匆略過了大堂和前台,來到了電梯前。和整個大堂如出一轍的顔色,帶着金屬特有的冷然光芒,反射出了鹿可和婦人扭曲又模糊的身影。
電梯原本就停在四樓,在鹿可的媽媽按下電梯之後,便以極快的速度下降,不一會兒就到達了一樓,頂上的指示牌亮起了猩紅色的光芒,隐隐透着些許危險的氣息。
隻是不等鹿可猶豫,就被一把拽進了電梯裡,耳邊是帶着些許責怪的溫柔女聲:“你這孩子,愣着幹嘛!電梯可不會等你。”
說着就要按下電梯門的關合按鈕。
這時,一個穿着黑色西裝高大身影,拽着另一個有些矮小的身影,在電梯門即将閉合的一瞬間,擠進了電梯。
“好巧啊,不介意一起搭個電梯吧?”男子英氣的眉眼,露出了個禮貌的笑容,對着鹿可說道。
還不待鹿可回答,便覺得手腕吃痛,婦人使勁抓着她的手腕,指甲已經摳進她的皮膚,目光冷然中帶着些許殺氣,一字一頓地說:
“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