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可看到上來二層的旅客就有之前在餐廳觀察到的兩位玩家,以及他們的家人們。分别是染着紅色頭發,穿着黑色骷髅T恤和破洞牛仔褲的看着酷拽又嚣張的男子和他的父親;留着齊劉海長發,穿着草綠色碎花裙子的可愛懵懂的女孩,和她看着一樣年輕的男子。
男子穿着白色的寬大T恤,上面印着一隻草綠色的兔子,身下是草綠色的中短褲,剛剛到膝蓋的位置,看着倆人手牽手,有些黏膩的姿态,鹿可或許要推翻自己之前的猜測,這看着根本不像是兄妹或者姐妹,反而親密的像是熱戀中的小情侶。
看着酷拽不好接近的黑T恤的男子,他身後跟着的是已經四五十歲的男人,頭上烏黑的發絲裡,夾雜了約五分之一的白色頭發,看着比鹿媽媽要蒼老了許多,和黑T恤男子有幾分相似的臉上也布滿了歲月的痕迹,已經有了斑駁的皺紋,臉色也算不好好看,帶着些許愠氣的跟在了黑T恤男子的背後。
終究是憤憤不平地發了聲:“蕭無許,你這狗脾氣能不能改改?”
“不能!老頭,說了多少遍别跟着我,别跟着我,你不煩我煩!”蕭無許一臉暴躁的出聲,說出來的話也絲毫不留情面,活脫脫一個叛逆少年。
“老子是你爸!這裡是海島,你不跟你老子在一起,還想跑哪瘋去?”中年男子也跟着吼了起來,臉色漲得通紅,拳頭攥得死緊,似乎下一秒就要暴起打人。
“反正就是不想跟你一起。”瞧着中年男子即将爆發的模樣,蕭無許心裡還是生了些膽怯,氣勢也逐漸弱了下來,繼續幹硬着嗓子,擡了擡脖子說道:“我就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說完就一個人跑到了另一邊的欄杆處,不再說話。
中年男子也跟着走近了幾步,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心裡的憤怒不曾平息,依舊兇狠地盯着他,似乎随時都想要揍眼前的這個逆子一頓。
目睹了這樣一幕争吵鬧劇的鹿可,發現了被稱作為蕭無許的玩家,抓住欄杆的手,在細微的顫抖,像是仍然沉浸在恐懼中,隻是用強硬的态度掩飾了自己。
鹿可剛剛也在擔憂,若是他繼續維持着和中年男子吵架的架勢,并且故意去接觸别的家庭的人,在中年男子的暴露下,或許就會是和遊船上的那個被姐姐親自咬破喉嚨的男子——一樣的結局。
哪個家長能夠容忍孩子這樣的忤逆他?更别說是離開他。幸好蕭無許最後補充了一句想自己待一會兒,不然...依照這個副本裡家人們強烈的占有欲...下場真的凄慘...
隻是看着他那一身叛逆少年的打扮,也隻能硬着頭皮扮演一個叛逆孩子的形象了。但,也要學會适度。剛剛差點過度了的争吵,就令他本人,心顫不已。
在父子争吵之間,草綠色碎花裙子的可愛少女,也牽着和她一起的男子的手,悄悄地靠近了鹿可她們的座位。
“姐姐你好呀,我叫溫怡,這是我的男朋友。他們吵架吵的太兇了,我有點害怕,想來姐姐這裡避一避,不知道姐姐和這位...應該是伯母吧?介不介意?”甜甜的嗓音,配上有些稚嫩的娃娃臉,倒是能叫人卸下防備。
鹿可聞言打量了一下溫怡,看着在她旁邊一臉寵溺,沒有太大表情波動的男子,回頭看了下坐在身側的鹿媽媽,古井無波的神情,才敢轉頭回複了溫怡的問話。
“你好,我是鹿可。這裡的座位都是公用的,自然可以坐。”對方也知道自己是玩家,自然是奔着交流信息的來的,但礙于鹿媽媽的占有欲,鹿可并沒有表現得過分親和,隻是平淡的介紹了下自己,回答了下對方的問題。
同時,心裡也有一些了然,溫怡是和男朋友一起出遊的,而在這些玩家裡,隻有她是和同為女性的母親一起出遊,兩個女子,自然不會激發她男朋友的不滿和反感,倒可以順理成章的交談了。
隻是,鹿媽媽會介意嗎?
“那就謝謝姐姐,還有伯母了。”溫怡順理成章的坐了下來,又像是繼續唠家常似的說道:“伯母瞧着真是年輕呢,看着和鹿姐姐一樣好看,坐一起就像是倆姐妹,這是太令人羨慕了。”
“哎喲,怎麼會?我都這把年紀了。”鹿媽媽聽着溫怡這一通吹捧,“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彎起的眉眼間多了幾絲細密的紋路,圍繞在周身的冷意都淡了些許。
“歲月隻是增加了您的韻味~瞧着伯母也是個樂觀開朗的性子,心态上就比其他人好太多了。你再看看那邊吵架的倆位,父子間還能吵得這麼兇,都快要打起來了,真是太吓人了。”溫怡又繼續甜甜地說着恭維的話語,不經意的又扯到了剛剛吵架的兩人,突然話題一轉問道:“伯母和鹿姐姐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鹿可挑眉,像是聽懂了她的暗示,搶先說:“當然,媽媽很愛我,也很關心我,也會擔心我的、交友。”語氣裡洋溢着對母親的信任,在說到最後兩字的時候,又故意地頓了頓。
“哈哈,我男朋友也特别愛吃醋。”溫怡也順勢說了一嘴,說完還充滿愛意的看了她男朋友一眼,她男朋友咧着嘴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