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許的腳步一頓,一時間,竟不敢上前。
溫怡和楚雅也害怕的後退了好幾步,後背抵到了樓梯間的木門上。
中間留出了一大塊空地,宋憬之滿臉痛苦,不斷地在地上翻滾着,墨綠色的液體從他的嘴巴裡不斷的噴湧而出,在樓梯間的地闆上,留下了一灘又一灘惡心的液體痕迹。
“你給他喝了什麼?”楚雅驟然出聲,眼睛緊緊盯着鹿可,藏着一絲不露痕迹的恐懼,清冷的嗓音,愈發的冰冷。
似乎在暗示着,眼前的畫面,都是因為鹿可灌下的神秘液體所導緻的。
聞言,蕭無許和溫怡也沒再管毫無反抗之力的宋憬之,猛然将目光移到了鹿可的身上,眼神中帶着幾分驚疑。
他們明确的看到,鹿可從包裡拿出了什麼東西灌進了宋憬之的嘴裡,才造出了眼前這番慘相。
難道說,鹿可才真的是被替換掉的玩家?
在借他們的手,讓玩家們,自相殘殺?
鹿可挑了挑眉,絲毫不懼的迎上三人的目光,笑着說道:“你們,不會還不知道酒店的規則吧?雖然隻是我的猜測,但它,好像的确能起些效果呢。楚雅,你需要也來一點嗎?”
模棱兩可的話,使得局勢更加緊繃。但涉及到規則的出現,又另在場清醒的三人,提起了心神。
“鹿姐姐,你知道酒店的規則?”溫怡吞了吞口水,揚起了和煦的笑容,嗓音甜美地問道:“隻是,你為什麼要給宋憬之灌那個東西?又...為什麼要特意問楚雅姐呢?”
“自然是知道的。”鹿可在這一點上并沒有隐瞞,隻是目光又似笑非笑的望向了楚雅,轉移了話題,問道:“楚雅,你當真不記得,在遊輪的船艙裡,喝了什麼嗎?”
楚雅倚靠着門的身體,在細微的顫抖,臉上的血色也逐漸褪去,開始泛白,像是被戳中了軟肋一般,難掩驚慌之色。
見狀,蕭無許和溫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溫怡甚至還悄悄挪了挪身體,不着痕迹的,試圖離楚雅更遠一些。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蕭無許雖然懷疑,但更奇怪鹿可是如何得知的,又怎麼确定自己身上沒有問題呢?
明明,她在上午時,也進入了那個船艙,比楚雅還要早上許多,甚至在下午時也再次進入了船艙,不知道鹿可在裡面做了什麼,竟然截停了遊輪,使其返航。
思及此,蕭無許酷拽的臉上,浮現了些許疑慮之色,隻覺得眼前這個看似柔柔弱弱的女生,就像是背迷霧籠罩一般,一點都猜不透。
“因為,我沒喝。可是,楚雅你呢?”鹿可繼續追着明顯驚慌的楚雅繼續問道:“你沒有喝嗎?那你,還記得,你的那個夢境嗎?”
一連串的連續質問,楚雅腦袋有些發蒙,臉色也更加慘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劇烈的攪拌着她的腦子一樣。
在遊輪的行進過程中,她進入船艙内小憩,但其中的記憶卻格外的模糊,像是被一層薄霧所籠罩,看不真切,也不記得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因為鹿可的突然介入,她跟船長的那一番話,雖然沒有聽清,卻導緻了船艙内親人虛影的消散,甚至那巨大的一聲巨響,将她從深海的夢境中拽出,意識有一瞬間的清醒。
隻是,那時間太過短暫,在虛影再次出現,鹿可離開船艙後,楚雅就再次墜入了深海的夢境裡。
船艙裡發生的事情,她都記憶模糊,但因為中間被打斷的夢境,導緻她對夢境有一點模糊不清的印象。
猶記得,她當時像是——漂浮在海裡。
至于鹿可提及的喝的東西,她卻沒有半點印象了。
“我...我...我沒有...”但又不知道什麼原因,心裡有股聲音在催着楚雅,否認鹿可所說的發生的一切。楚雅順從着那股聲音,吞吞吐吐的反駁道:“什...什麼夢境...你為何要...污蔑我?”
原本清冷的嗓音,配上這吞吞吐吐的話語,明顯,沒有任何取信度。
“傍晚我進船艙時,明顯看到了桌上兩杯被喝過的水,而當時,船艙裡,可就隻有你和宋憬之哦。”平淡柔和的聲音,将楚雅原本脆弱的僞裝,一下子撕得粉碎,鹿可又繼續慢條斯理的補充道:
“或許,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從中午回酒店的路程中,以及在沙灘上,宋憬之,都被其他旅行團的旅客推到了人群的中央,呈現保護的姿态。并且遠離我們這些玩家,像是,刻意被隔開了。
而在傍晚時分,進過船艙的楚雅同樣,被簇擁着到人群中間,遠離我們這幾人,一路護着走回了酒店。
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旅行團的旅客會保護玩家呢?”
話語擲地有聲,蕭無許和溫怡也不由得思考起來。
是啊,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保護他們這些玩家?從剛來的遊船上,以及上午的遊輪上,死的那兩個玩家來看,那些旅客,分明是想要他們這些玩家的命!
“你胡說!”楚雅厲聲反駁,聲音裡含着顫抖的說:“這一切,不過是你的片面之言,甚至是胡亂推測罷了。”
“嘔——”就在這時,宋憬之突然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嘔吐聲,像是要把胃裡的汁水都要吐出來似的。
幾人也不在對峙,紛紛将目光投向了躺在地上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