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好人垂釣是在海邊懸崖上的?
鹿可一時間分不清,究竟是人釣魚,還是魚釣人。
隻是這麼高的懸崖,瞧着幾十米之下翻卷着、拍打着崖壁的海浪,洋洋灑灑濺起的浪花,若是人掉了下去,怕是立馬就會被無情的深海——吞噬。
再無生路。
即便是會遊泳的玩家,這麼高的懸崖上墜落,運氣好沒有摔砸在岩石上,而是掉落在了海水裡,但這面懸崖的峭壁卻在海浪經年累月的拍打下,分外光滑,根本沒有可以下手立足的地方,更不要題攀爬了。
若是想要沿着海岸遊向另一邊的海灘爬上岸,也不太現實。
一則是崖壁下的海浪非常兇猛,每一下都是大力的拍打,間隔的時間也才三五秒的時間;而且懸崖的占地面積很大,至少在這百裡的範圍内,都是懸崖高山,并沒有沙灘這樣的平地或窪地。
所以,身強力壯的遊泳健将掉下去,都不見得有會有生路。
更何況現在瘦弱的三個女生玩家,以及兩個并不十分厲害的兩個男生玩家呢。蕭無許雖然有些力氣,但是也沒看到身上有多少肌肉;宋憬之呢,本身就是個商務人士,眼底的青黑,兩天沒睡好,就知道,也沒有太多的武力值了。
“好了,旅行團的各位,我們已經到海釣的地方了。本次的行程就是——懸崖垂釣。大家各自找喜歡的位置坐下來體驗吧,希望每個旅客都能有所收獲。”導遊揮舞着紅色的小旗幟,對着眼前的十幾個人侃侃而談。
隻是最後一句話,鹿可有些不明所以,是暗指着,每一個人都要有收獲嗎?
這懸崖垂釣,總不能簡簡單單的讓他們就過了吧?說不定,就又在背地裡,給玩家們挖了點坑。
而且這懸崖垂釣的用具,又是悄無聲息、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了懸崖的邊緣,就像是提前準備好了似的。
但,導遊分明也是剛剛從酒店出來,并沒有時間準備。
更為奇怪的是,如果海水蔓延到了酒店的四樓,為什麼,在外面的這些設施用具,卻是完好無損的呢?
明明一樣的高度,早就被海浪卷得一個不剩了。
在導遊說完之後,旅行團的十幾個人就開始分散着尋找自己的座位了。這座位并沒有什麼講究,畢竟,離着懸崖邊邊都是一樣的距離,坐哪都沒有什麼說法。
鹿媽媽又随手拉着鹿可坐在了偏中間位置的椅子上,鹿可的左手邊還是熟悉的老玩家——溫怡,鹿媽媽的右手邊則不是熟悉的老玩家了,反而是蕭無許擠了楚雅的位置,坐在了她的右手邊,再過去是他的爸爸和楚雅。
而溫怡的男朋友的左手邊,坐着的則是宋憬之和他的弟弟。
至于其他幾個沒什麼存在感的旅客和單獨行動的兩人,随随便便的找了邊緣的位置,并沒有跟玩家們簇擁。
鹿可坐在靜置的沙灘椅上,有一瞬間的晃動。懸崖之上都是散落的石頭碎塊,并不平整,連帶着放置的椅子也不平穩,若是有大幅度的動作,似乎很容易摔倒。
手邊的釣魚竿也不是什麼高精尖的工具,隻是粗糙的用細長的竹竿打磨而成的,但卻很有韌勁。竹竿的頂端纏繞着一簇細長的魚線,大約有幾十米的長度,尾端墜着一個小小的彎曲的金屬耳鈎,旁邊還有被水桶擋住的一小罐魚餌,裡面是翻湧着的砍斷了半截屍體的蚯蚓,裝得滿滿當當。
這麼多的蚯蚓,十五人,十五罐,真不知道是從哪裡一下子挖來的。
但瞧着,也有些犯惡心。
魚線的長度足夠長,可以穩穩當當的垂到懸崖下邊的深海裡。隻是,懸崖上的海風并不小,這麼多股魚線,是否會被海風呼嘯着,糾纏到一起呢?
沙灘椅旁邊放着的紅色水桶裡,裝着滿滿當當的一桶水,專門給釣上來的魚類做準備的。
鹿可梳理着糾纏在一起的魚線,突發奇想,撿起了地上的一小塊碎石頭,幾番纏繞,将石頭綁在了魚線之上,方便之後的投擲。
随後又面無表情的打開了裝着蚯蚓的小罐子,纖長的手指伸進去,撚住了半截還在活動着的蚯蚓,面無表情的将蚯蚓挂在了金屬的鈎子上。
指尖不動聲色的在沙灘椅的側面蹭了蹭,才借着小石頭的力道,将挂着蚯蚓的金屬鈎和綁着石頭的魚線,扔了出去。
運氣不錯。
挂着石頭的魚線抛向了遠處的海面,穩穩的落下,浸入了海水裡。
鹿可并不會釣魚,也隻能用些小技巧了。反觀旁邊的鹿媽媽,早就輕飄飄的将魚鈎甩進海裡了,已經老神在在的等着魚兒上鈎了。
一旁的溫怡則是有樣學樣的學了鹿可的方法,也穩穩當當的将魚線甩了出去。
幾人岔開了時間,也幸運的,彼此的魚線并沒有纏繞在一起。
鹿可握着手中紋絲不動的魚竿,思緒卻開始發散。這麼細的魚竿,這麼長的距離,這麼大的風浪,真的會釣到魚嗎?
或許也不能說紋絲不動,至少魚鈎會被海浪帶着到處飄動,傳來一陣又一陣輕微的拉扯力,隻是不像是魚兒上鈎。
釣魚是個極需耐心的活動。
魚兒也不會在短時間咬上鈎,在這海邊的風浪裡,更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