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也霎時間熄滅。
馮蓉護士長已經帶着剩下的幾個男生走遠,燈光也随着他們離開。
鹿可伸出手,向房間内側的牆壁摸過去,指尖觸摸到一片毛糙與黏膩,不知是什麼東西。心裡頭有些發毛,卻還是硬着頭皮上下左右不斷的摸索。
摸索間有光滑柔軟的物件自她手腕間劃過,陡然驚吓間竟然摸到了一個光滑的凸起,指尖輕輕一按。
“啪嗒——”
亮光劃破了黑暗。
一瞬間的刺目燈光,讓在場的幾人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在适應之後才重新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個四人間的宿舍,或者說是休息室。正門對着的是一扇窗戶,此刻正敞開着。外面夜色沉沉,并沒有光亮,反倒是屋子裡的燈光撒了出去,看到了一些樹影重重。
更遠處的黑暗裡,婆娑的樹影,像是扭曲的人影。
房間裡左右靠牆的兩邊擺着兩張上下鋪的單人床,床單、枕頭、被褥,一應俱全。天花闆的中央懸挂着一盞吊燈,散發着幽幽的暖黃色的光芒,也驅散了一室的幽暗。
也看到了牆壁上四濺的血痕。
橫七豎八的,噴灑在了牆面上。暖黃的燈光下襯得顔色發黃的牆壁上的血迹,更為陰森可怖。
鹿可瞧了瞧牆壁上的血痕,轉頭看向了身側的開關,開關并沒有什麼特别的。而指尖觸摸到的粘稠,毫不意外的就是牆壁上噴濺的血迹,之前手腕上觸碰到的也隻是在牆壁上挂着的一根紅色的絲巾。
幸好不是什麼可怕的東西。
沒過多遲疑的,鹿可便擡腳踏進了屋子裡,身後同為女生的樓慕青、狄書雪、和季語琴也跟着走了進去。
她們四人,這個房間剛剛好夠睡。
隻是,這房間未免也太不詳了些,似乎是給了她們一個下馬威。
“大家好,我是季語琴。”有些怯懦的聲音在身側響起,循聲望去,就看到了一個膽怯的身影,蘑菇頭的短發,大大的黑框眼鏡,低垂着眉眼,神色拘謹。
“樓慕青。”黑長直的秀發,冷淡的神情,高瘦的身材,精緻的眉眼,渾身帶着一股冷意,看着竟比當初的孟蘭茹更難接近幾分。
她說完之後,就徑直往窗戶邊走去,拉起兩邊敞開的窗戶,“砰”的一聲就關上了。
窗外呼嘯的風聲一下子被隔絕了,房間内的溫度也稍稍有所上升。
“你們好啊,我是狄書雪。”溫溫柔柔的女聲,配上了一張帶着書卷氣的秀緻的臉,及肩的黑發,看着也很親切。
“我是鹿可。”見其他三人都做了自我介紹,鹿可自然也不好推辭,嘴角揚起了一抹乖巧的微笑,軟糯着嗓音說道。
隻是她這樣一副小白花的樣貌,并沒有太多的取信度。
哪家小白花搶先跟着NPC走路的,又敢在黑暗裡摸索着開關,開燈呢?就她的行為舉止,明顯是個有膽有謀的老玩家了。
“床位怎麼分?”樓慕青關完窗戶後,便又走到了幾人的旁邊,語氣冷淡的問道。
“我...我都可以。”季語琴搶先一步回答,聲音還是之前怯怯懦懦的樣子,頭也沒敢擡。
“床位倒是好辦,隻是我們休息的時候,是不是要關燈呢?住在上鋪的人不太方便,隻能有勞下鋪的關下燈了。”狄書雪溫溫柔柔的說着,話語中卻一下子抓住了分床位中的重點。
似乎是上鋪較為安全些,睡下鋪的人,都不可避免的承擔着開關燈的責任。
鹿可擡眸多看了狄書雪一眼,才淡淡然的開口道:“床鋪都差不多,沒有什麼好糾結的,各自挑一個快些休息吧,已經十一點多了。”
她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二十七分,心裡也隐隐湧起了不詳的預感,随着時間的流逝,預感越來越強烈。
“既然如此。不如就我和季語琴兩人睡上鋪吧,慕青和鹿可你們倆個,瞧着膽子都大一些,就勞煩你們多擔待些了。”聲音溫柔親切,很是好聽,隻是話裡的意思就不是那麼好聽了。狄書雪一臉溫和的笑意,似是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問題。
“啊?我...”季語琴聽到自己的名字被點到明顯一驚,猛地擡起了頭,吞吐了一兩個字節,又低垂了下頭,嗫喏着不敢再說。
畢竟是既得益者。
鹿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倒是沒有出聲反駁。
上鋪就一定安全了嗎?可不見得。那大片濺射到天花闆上的血迹,可不隻是個裝飾擺設。
危機,無處不在。
一旁的樓慕青也是不甚在意的模樣。
于是,床位就這麼被草率的定了下來,狄書雪和季語琴兩人也不多猶豫,三下五除二的就爬上了上邊的床鋪,躺了下來。
之所以這麼快,也是因為這房間着實簡陋,除了床鋪、吊燈、窗戶和絲巾,就沒有多餘的東西了,實在沒有必要仔細搜尋。
“你先睡。”鹿可本想等樓慕青躺下後就去關掉房間的燈,沒想到被樓慕青搶先了一步,率先讓她先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