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可屈起手指,輕扣了幾下門扉。
厚重的木門敲擊出來的聲音也很是沉悶。
“咳咳咳”極其輕微的咳嗽聲從厚重的門内傳來,接着便是一聲低沉又嘶啞的男聲:“請...進。”
在這期間,鹿可卻是眼神極快的掃視了一圈周邊的環境,雪白的牆壁、原木色的木門、金色的牌匾、黑色的房間号,沒有其他值得特别注意的信息。
這才伸手握住了房門的門把。
冰涼的金屬感,蹭得她的手心一涼。鹿可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鼓足勇氣按下了門把。
原木色的厚重木門被緩慢的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一間采光極好的單人套房。超大的觀景玻璃陽台,但令人可惜的是,外面天色陰沉,樹木打蔫,并沒有什麼太好的風景。
房間的右手邊的玄關處嵌着一個一米左右長,三四十厘米寬的長方形洗手池,洗手池的上方的牆壁上貼着一米左右長,七八十厘米高的玻璃鏡子,清晰的照射出了鹿可的臉龐。
顯而易見的帶着些許疲倦。
這倒是個巧思,進出門的同時就能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順便清洗一下手心,防止攜帶細菌。
再往裡看,左邊靠牆正中的位置擺放着一個米色的電視櫃,上面的牆壁上懸挂着一個四十寸左右大小的電視機,此刻正關閉着的。
電視機的正對面靠牆位置是一張可容三四個人坐的米色系的布藝沙發,以及背對着房門的同色系的單人沙發。沙發上擺着橘色、黃色的方形抱枕。牆面挂着一幅風景油畫。
它們中間是一張橢圓形的玻璃茶幾,上面擺放着一個細長脖頸的白瓷花瓶,插着三支紅色的康乃馨。花瓶旁邊是一套素青色的茶具,顔色渾然剔透,十分漂亮。而茶具旁邊則是電視機的遙控器。
緊挨着沙發靠牆的位置擺着一個飲水機,和一台空氣淨化器。
再過去就是一張原木色的方桌,每一邊都擺放着一張木色的靠背椅子。桌子上幹幹淨淨的,并沒有放置什麼東西,看來是用來進食的地方。
因為靠着陽台的玻璃門,采光極好。
玻璃門的兩側是米色的窗簾,此刻正被松松垮垮的拉在了兩邊。陽台上還擺放着一張竹制的搖搖椅。以及幾盆種植的花卉,繞着欄杆的位置擺放了一圈。
走過了玄關,就是一個一米五左右的缺口,是通往裡面房間的通道,為了方便老年人的行動,并沒有裝上需要開關推合的木門。
隻是還不等鹿可細細打量,就迎面撞上了一個形容枯槁的老爺爺的臉。看上去已經有了七八十歲的年紀,滿頭的頭發已經花白,身體也格外瘦削,隻剩下了一點皮包骨。身上的皮膚也是皺皺巴巴的,長滿了老年人特有的老年斑,看上去蒼老又可怖。
面孔也尖細瘦削,沒有幾兩肉。皮膚松松垮垮的,泛着老氣的黃色,以及大大小小的老年斑,眉毛也已經花白,眼睛黝黑又渾濁,唇色泛白,像是走進了人生的最後倒計時。
他此刻正坐在輪椅上,已經轉動着輪椅走到了缺口的位置,左手正放在了電動輪椅的開關上,右手捂着嘴巴,發出輕微的咳嗽聲。
“咳咳咳”“咳咳咳”
似乎是不舒服極了。
鹿可透過老爺爺的身影,極快速的掃視了一圈他身後以及玄關右側的環境,才揚起了一抹禮貌溫和又乖巧的笑容,開口說道:“您好,我是療養院為您安排的護工,鹿可。”
“咳咳咳...你好,我...姓翟,就叫翟...先生吧。”翟先生的身體顯然不是很好,但也依然很忌諱的,不希望鹿可稱呼他為爺爺。
“好的,翟先生。”鹿可從善如流的改口。
“咚咚咚——”
剛想再說什麼時,就聽到了門外傳來的敲門聲,聲音有些急促與不耐。
“翟先生,我先去開門看一下。”出于禮貌以及護工的職責,鹿可還是先向翟先生說明一下,獲取他的允許。
翟先生揮了揮手,示意鹿可盡管去之後,便不再言語。
敲門聲仍在繼續,鹿可三步并做兩步的朝着大門的方向走去,突然間,看到了房門的背後貼了一張白色的紙張。
隻是隔着身後有些熾熱的視線,以及門外急促的敲門聲,她并不敢停下來多看幾眼,隻是依稀看到了“療養院”、“規則”幾個字,便握住了門把手,拉開了房門。
門外是一位穿着打扮和護士長一樣的護士,隻是身材要矮胖一些,臉蛋也是圓圓的娃娃臉,表情卻有些兇惡,像是等久了的煩躁。
她推着一個雙層的大大的推車,一隻手拉着推車的把手,一隻手保持着扣門的動作,看到鹿可一把拉開房門時,舉着扣門的手,差點拍打到鹿可的臉上。
好在反應極快的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