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若兩人。
挂在臉上的笑容,在娃娃臉護士小跑離開後,在一瞬間垮掉,鹿可眼裡閃現過幾分複雜,腦海裡也思緒萬千。她低頭看了看餐盤裡的菜,在門口停頓了幾秒,才端着餐盤走了進去。
翟先生早已操控着電動輪椅挪到了餐桌旁,似乎早就知道了送來的是中午的餐食,端坐着在等待。
瞧見這一畫面,鹿可快步上前,将餐食放在了餐桌之上,又去關了房門,在玄關處的洗手池洗了把手,擦幹。
才回到餐桌旁,服侍翟先生用餐。
今天的菜色和昨日的完全不同。蒜蓉蒸茄子、孜然土豆,紅燒獅子頭、烏米飯,以及一盅黨參烏雞湯。湯盅一打開就聞到了一股四溢的香味,鮮美的湯裡漂浮着幾塊嫩白的雞肉,雞肉炖得很是軟糯,十分适合老年人入口。
紅燒獅子頭也同樣如此。
不得不說,這療養院的廚子手藝還是很不錯的,每一道菜都做得色香味俱全,光看着就十分有食欲。
而翟先生卻是不為所動,老神在在的坐着,等待着鹿可的喂食。鹿可自然識趣的上手喂了起來。
一口菜,一口飯,一口肉,一口湯。
有條不紊。
差不多半個小時的功夫,才将餐盤上的食物吃了個精光。
鹿可又陪着翟先生看了一會昨日的那個恐怖電視,将餐盤還給了娃娃臉的護士,才推着翟先生去内側的卧室午睡休息。
在确認翟先生呼吸平緩,似是已經睡着後,她才拿過了門後的鑰匙串,徑直出了207的房門。
出門的一瞬間,緊繃的肩膀都不由得垮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鹿可揉了揉有些僵硬的嘴角,像是卸下了一身疲憊,才邁着步子往前走去。
沒有乘坐電梯,而是走了靠她比較近的樓梯。
或許是因為她在房間内耽擱太多的時間,一路上也沒遇見其他人,前台也不見護士長馮蓉的身影。
走進餐廳的時候,才看到了齊刷刷的注視着她的幾雙眼睛。
竟是一個不落的都早到餐廳了,而且餐盤裡的食物也都吃了一大半,五個人像是故意拖延似的,一粒米一粒米的夾着,細嚼慢咽。
她又是最後一個。
鹿可對着幾位玩家笑了一下,就去找阿姨打飯了。龍眼炖蛋、清炖排骨湯、清炒胡蘿蔔、切片的紅燒豬蹄、燕麥粥...
又是一堆的補氣血的食物。
她随意點了幾個,就端着餐盤坐到了幾位玩家用餐的桌子處,照例是樓慕青的旁邊。許是因為樓慕青的表情太過冷淡,又是女生,除了八面玲珑的狄書雪,倒沒有其他男的敢挨着她坐。
隻是剛坐下來,一連串的問題就被其他人抛了出來。
“鹿可,你可算來了。咱總算可以開始讨論了。”一反常态的,倒是昨天下午和她待一起的蘇武搶先開了口,老實人,就是憨厚直爽。
剛剛另外幾人想提前讨論時,也是被他給大大咧咧的打斷了。
“陪他消食,耽誤了些時間。”鹿可也沒隐瞞,笑容淺淡地說道。
“想必各位,都經曆了一番奇特的事件吧?比如——”緊接着葉寒就開口不疾不徐的說道,在最後幾個詞時,頓了一頓,掃視了一圈在場的衆人,觀察了下他們的表情,才繼續開口:“換了個地方?”
說完後也不忘繼續觀察幾人的表情。
潘之瑞和蘇武明顯是被說中了的神情,震驚之色大喇喇的呈現在臉上,狄書雪倒是掩飾了幾分,但手上動作的停頓,同樣彰顯着她内心的不平靜。
反觀鹿可和樓慕青兩人,仍是不急不慢的吃着飯食。
隻是六位玩家同樣疲倦的神态、蒼白的臉色、青黑的眼圈,都在暗自訴說着他們究竟經曆了什麼。
“你們...也被抽血了?”尚且稚嫩的潘之瑞,小聲又猶豫的問道。
“看來大家遭遇差不多嘛。”狄書雪見他們倆人都這麼說,也不再遮掩,整個人也松快了很多。
“啊?大家都抽了嗎?還說着什麼體檢呢?一下子抽了一大血袋的血,今天我整個人都還有些暈乎乎的。”蘇武憨厚的摸了摸腦袋,什麼小心思都沒有,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既然都有這遭遇,想必大家應該猜測到,這抽的血液是用來做什麼的了吧?”葉寒的表情有些肅穆,鄭重的說道:“療養院有這麼大的能量,讓我們悄無聲息地轉移,而住戶們,和我們又是此消彼長的關系。今天是抽血,明天又是什麼?若是當真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是否可以——”
他說着說着就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鹿可瞧見時猛地一驚,立即轉頭看向了打菜窗口的阿姨,她這時正低垂着腦袋,似乎什麼也沒有看到。
“這太冒險了。”樓慕青第一個提出了反對。
“規則,可不是這麼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