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可瑟縮着身子,蜷縮在一起。
緊繃的心神一旦松懈下來,困意就不自覺的上湧,腦袋都不自覺地一點一點的,磕到了自己的膝蓋上。
之前塞在鼻子裡的兩團碎紙早就被她取了出來,用多攜帶的塞在衣服口袋裡的紙巾包裹着,再次塞進了口袋裡。
原本還想着若是需要再次被迷暈帶回房間,還有多餘的紙巾可以備用。
隻是沒想到,一旦逃出來,再回去就難了。
在最初的設想下,隻是想探尋更多的副本信息,并且尋找方法躲過療養院醫生的抽血。
但萬萬沒想到,鹿可剛被轉移過來,就聽到了護士長和娃娃臉護士的談話,要将昏迷狀态的她直接擡去手術台做手術。
那鹿可當然是不幹了!
手術台那種地方,她還能好端端的出來嗎?
把昏迷的她擡過去,麻醉劑一打,就能悄無聲息地摘掉她的器官,隻有當鹿可醒來後發現傷口才能知曉。
而且誰又知道,療養院想要的是一個還是全部的器官呢?
手術室裡的醫護人員,也不可能隻有一個主刀醫生,肯定還有其他副手,即使當時的鹿可是清醒狀态,也很難從好幾個人圍堵中脫身。
于是,在病房内孤身一人的娃娃臉護士,就成了很好的下手對象。
沒有人知道鹿可是清醒着的狀态,自然也不會防備她,是以輕而易舉的就交付了後背。
隻是她利用娃娃臉護士替代自己也有很大的弊端,沒有人帶着“病床上的她”去手術室了,并且在被療養院的人發現後,鹿可也沒有合适的辦法回到207室了。
現在又是個被全院通緝搜尋的狀态。
鹿可隻能龜縮在這個無人問津的停屍間内,等待着外面的動靜消停,同時也等待着晨光的到來。
可惜的是,停屍間内并沒有窗戶,根本看不到一絲光亮,隻能看手表的時間來确定當下是黑夜還是白天了。
不得不說,系統出品的手表當真是兢兢業業的提示着每一刻的時間,連幻境都不例外。
很大程度上幫了鹿可的忙了。
而另一件很值得慶幸的事是,鹿可在用完晚餐後并沒有将房間的鑰匙重新挂回門後的牆壁上,反而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是以,隻要等到天亮,等到外面的人散去,她就可以打開停屍間的大門,直接敢在7點半前回去207室。
運氣好,還能蹭到一頓早飯。
伴随着美好的幻想,鹿可一邊困倦得閉上了眼睛,一邊又因為警覺猛地睜開,在半夢半醒間來回地掙紮反複——
苦苦煎熬。
直到天光乍亮。
顫顫巍巍的太陽從地平線底下,慢慢升起,露出了一抹白。
鹿可身體陡然一個激靈,倒栽蔥似的就要往前摔去,慣性的力道讓她從淺層的夢境裡清醒,猛地伸手撐住了地面,才維持住了自己的身體沒有栽倒。
嗯?她剛剛是睡着了嗎?
那現在幾點了?
昏沉的腦子還不太清醒,鹿可晃了晃自己的腦袋,重新靠牆坐穩,才伸出了左手看起了手腕上的手表。
六點五十七分——
太巧了,剛好到了早上,也沒有錯過早上住戶的喂食。
揉了揉仍然困倦的雙眼,又拍了拍有些酸脹的小腿,鹿可掙紮着從地上爬了起來,腳步有些踉跄。
她趴在了金屬大門上,聚精會神的聽着外面的動靜。
似乎是因為天色已經蒙蒙亮,房間外面并沒有什麼“窸窸窣窣”的動靜,也沒有聽到來來往往的腳步聲。
寂靜一片。
時間已經不早,療養院的工作人員大概已經散去,鹿可總算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了。
伸手一把握住了有些冰涼的金屬門把手,輕輕往下一按。
“咔哒——”一聲脆響。
纖長白嫩又在手腕處帶着些許紅腫的手,直接就拉開了停屍間的大門。外面溫熱的空氣湧入,一時間驅散了鹿可身上的陣陣寒意。
之前穿在身上的白大褂已然不太合适,鹿可連忙脫掉了裹在外面的娃娃臉護士的衣服,折疊團在了一起,露出了裡面粉色的護工服。
鹿可一邊夾着團起來的白大褂往外走,另一邊也不忘帶上停屍間的大門。
此刻的停屍間内,相關的信息她已經了解了個透徹,也沒有再多的屍體供她觀察,為了不引起晚間那兩人的懷疑,還是老老實實的關上為好。
下一次,鹿可可不想再躲進這裡面了。
實在是冷得很。
繞過停屍間大門外的拐角,映入眼簾的就是鹿可第一天下午來到的觀影室,觀影室的大門也緊緊關閉着。
真沒想到,停屍間和觀影室竟隻有一堵牆的距離。
但鹿可此時并不敢太浪費時間,她的步伐邁的又快又大,俨然是一副快步趕路的姿态,一路上略過了十幾間房間,鹿可才到了玻璃大門和電梯的入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