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白羽腳下一蹬,身影如同幽靈般在宴會廳内穿梭。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近乎癫狂的興奮,嘴角挂着一抹殘忍的笑意。
戴夫渾身顫抖,他伸手去摳心口那顆子彈,但整個人卻如同接觸不良的電視機一樣瘋狂閃爍,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鮮血浸透了他的衣物,染紅了地面。
“還想頑抗?”
白羽狂笑着逼近,朝着戴夫又是砰砰砰幾槍。
這幾槍之後,戴夫被打成了篩子,他像個漏水的氣球一般,整個人飛速變癟,傷口處沒有血液流出,反而開始溢出黑色的煙霧。
“這……這是什麼?”他不甘地低吼。
“特意為你們這些不聽話的污染核制造的子彈,能瞬間破壞掉你們的磁場,讓你們無法保持人形,滋味如何?”
“再厲害的污染核,隻要被打中,都無法再吸收污染能量,隻能等死!”
戴夫顫抖:“竟然有這種東西……你們從來沒有信任過我!”
“信任?”白羽冷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們不過是污染裡長出的蛆蟲,根本不配和我們站在一個牌桌上!”
“狗東西,去死吧!”
說着,白羽如瘋了一般扣下扳機,戴夫的頭像西瓜一樣炸得七零八落。
“嘔,咳咳咳……”眼看戴夫死去,白羽一屁股坐了下來,劇烈咳嗽着,内髒混着血沫噴濺一地。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氣,知道自己也要死了。
臨近死亡,他摸了摸絞痛不已的腹部,突然覺得有點委屈,今晚吃的那碗粉應該還沒有消化吧——那個賣面的小子,也還沒有做掉呢。
那個不懂事的鄉下人,也該死!
對了,黑風呢,他去哪兒了,難道死了?
正胡思亂想之際,一雙染着血的小白鞋走到他身前,他的下巴被人扣着擡起,對上一張絕對稱不上美麗的臉孔。
是個護士……山莊哪來的護士?
“白羽,你還記得玫瑰康複醫院嗎?”薔薇死死掐着他的下巴,冷聲問道:“玫瑰康複醫院裡爆發的鏽病,是你們做的嗎?”
“什麼玫瑰薔薇的……”
白羽吐出一口血,将血污全蹭在薔薇的掌心:“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薔薇冷笑,一巴掌将白羽抽翻!
“玫瑰醫院全員死後,我分明看到你喂了一具屍體什麼東西!從那之後,整個醫院的污染驟然加劇……”
白羽趴在地上,許久才回過神來:“哦?你是說污染場……你是生還者?”
“哈,我去過那麼多污染場,你是第一個還敢來找我麻煩的生還者,好不容易活下來,為什麼還要來找死呢?”
“污染場……”薔薇咬牙,“你把我們好好的醫院稱為污染場?”
“豢養污染核的農場,自然是叫這個名字,可惜,有些地方就算人死光了,誘導原也喂了,都培育不出一個能用的污染核。”
他咧嘴笑,話語中充滿了不屑:“你能活着出來,看來你們醫院的污染實驗也失敗了?”
誘導原,污染實驗,豢養污染核……
這些關鍵詞加在一起,已經足夠還原事情真相。
玫瑰醫院的鏽病果然是人為禍事,他們故意制造這種人間煉獄,是為了人為地培育出污染核!
“你們這些該死的魔鬼!”薔薇的眼睛愈發鮮紅:“罪無可恕!”
白羽不屑一顧:“怎麼,你的親朋好友,抑或者是親親情郎也死在那裡,不然你這麼生氣幹什麼?”
“人命而已,不值錢的,再說了,你不是沒死嗎?”
見他臨死竟然還是這副樣子,薔薇再也忍耐不住,指甲如鋼刀一般繃緊,目光冷沉至極。
“狗東西……你去死吧!”
就在薔薇準備一掌了結掉他的時候,白羽整個人突然緊繃成蝦米狀,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的身體内部爆發出來。
他凄厲慘叫:“啊啊啊啊——”
噗呲!
一棵樹苗從他的體内破體而出,将他整個人撕裂。
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整個人倒伏在地,從他背部長出的樹苗郁郁蔥蔥,愉悅地舒展着枝條。
“……”
薔薇啞然,這東西還真是惡心!
不過,死得好!
與此同時,就在戴夫被白羽擊倒的這幾分鐘内,那些守着展廳大門的工作人員紛紛呆住,一個個像失了魂似的。
幸存的客人們趁機合力推開了門,四散奔逃,眨眼間,整個大廳内除了被感染寄生的倒黴蛋,就隻剩下了寥寥幾人。
咔嚓——
一個被寄生的中年肥胖富商扭了扭脖子,眨了眨眼睛,呆滞的目光突然清明起來。
他反手拔出自己後背的植物,随後梳理了一下自己所剩不多的頭發,歎了口氣:“真是令人讨厭的小子,差點真被他殺了,還好,這是我的迷域……不把污染徹底除清,别想殺死我!”
他一邊自說自話,一邊活動着手腳:“不過也好,換具身體用用。之前那副皮囊,我也有些厭倦了。”
這富商的外貌聲音都十分陌生,但西娅和風息都聽出來了——他正是戴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