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宋成舟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時,他剛晨練完:“好,我知道了。”
簡單收拾了一下後,他對司機說:“去學校。”
“是,少爺。”
晨光清淺,艾斯米爾周圍種了一圈長青樹,即使是在冬日,它的闊葉也總是在風中搖曳着這份不屬于冬天的青色。
一向來得很早的他,今天看到了一場不同尋常的畫面,主人公對他而言并不陌生,甚至較常人相比還過分的熟悉。
宋融春正在和司機糾纏,她也是到了才意識到自己身上沒帶錢包,她說她去學校給他拿錢,人之常情,司機怕她跑單,于是便發展成了這樣,那個司機穿着大襖在冬日和一個穿着病号服單衣的女子糾纏着,她也是第一次這麼早到學校,所以根本不知道這時候會不會有人過來…
冷,越來越冷,腦袋也越來越重,她甚至感覺,護士口中昨夜剛退下的高燒又要退而複現了。
就在她思考着如何脫離這場處境之際,一個她不願意見到的人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幫她擺脫了這場尴尬的處境。
祁慎一把掰開那個出租車司機的手,隔開這個司機和宋融春隔開,力氣之大讓出租車司機痛呼,司機剛想指責,那人便松開了手,随後便聽到這個無處不矜貴的少爺說道:“說吧多少錢?”
掏錢買單的來了,出租車司機必然是笑臉相迎:“這位少爺,我是做小本買賣的,每個人都在用力地活着,不多不多,算上耽擱的時間,給我1000就行。”
聞言,宋融春想要反駁,可是還沒說話就被祁慎制止,他笑道:“是很辛苦,算上醫藥費,給你一萬。”
出租車司機想到方才祁慎大力掰開自己的手,的确可能給自己造成内傷:“哈哈哈還是少爺明事理…”一邊說着,一邊結果祁慎身後管家遞過來的支票。
此間事了,宋融春看着疏離的他,說了句謝謝。
今天遇到的祁慎與上一次和宋融春瘋狂對峙的人全然不同,像是坐在高塔上的神子,神子什麼時候心血來潮,才會施舍你一眼,而剛才對宋融春的幫助,就是祁慎坐在高塔之上悠悠然不經意的施舍…
宋融春搖搖腦袋,甩掉腦中過多的想法,突然肩頸上多了一件厚重而溫暖的毛呢,她擡頭看向那個人,她上一次和祁慎鬧得并不愉快,更甚至說兩人本就淺薄的關系被她直接掰斷了扔在了祁慎面前,血淋淋又赤裸裸…
她承認那是她的憤怒,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認那也可能是她的遷怒。
她恨極了他們理所當然的高傲。
但在那一瞬間,可能大概是她産生了錯覺…
祁慎仿佛在笑,雖然那抹笑意似是山間之風,異常清淺。
于是她又說了一句“謝謝”。
祁慎果然在笑,還扭過頭去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宋融春并不覺得祁慎和自己關系有多麼好,于是把他謝謝行為理解成了從小接受禮儀之學上位人矜持而端方的“禮貌”。
将宋融春安置好後,祁慎撥出一則電話:“劉叔,那個出租車司機的手殘了麼?”
方才遞支票的管家道:“回少爺,已經打斷了。”
“嗯,不然醫藥費就白給了”,他輕描淡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