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最先開口的是祁慎，落入她耳中的是清晰的道歉之言。

宋融春坐在沙發上，緩過力來，開始認真看向半跪在自己面前的青年，他臉上的擔憂毫不掩飾，那一瞬間讓宋融春有些錯愕，她又将目光落在那雙骨節修長有力大手上，祁慎緊緊地握着她的手，像是怕最親近的人離去似的。

祁慎仰頭看着她，整個聯邦的天之驕子半跪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女面前，像是中世紀身着铠甲的英勇騎士向自己的女王宣明自己守護誓言一般。

可是這樣的場景并沒有讓這個看似虛弱的少女沉醉，宋融春用力抽離出自己的手，祁慎錯愕地看着她，不自覺地皺眉，那一瞬的情緒即使隐藏的再好，但還是被宋融春巧妙地捕捉到了。

“這不是你的錯”，她說。

祁慎能明顯地感受到她的疏離，可是他就是不想承認，明明前一刻他和她還漫步在人群中，和諧地在音樂下起舞，就像是······

就像是一對戀人。

“我會保護好你的，融春”，他忽視掉她的疏離，堅定的許諾。

宋融春看着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如墨般的眸子裡依舊沒有一絲波瀾，接着她又清晰地聽到他說：“所以答應我，不要做什麼傻事好不好？”

話落，宋融春這才認真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過于熾熱，讓那個青年都感到有些不自在，祁慎猛地起身，用手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臉，看他這個樣子，宋融春失笑，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他太敏銳了。

“今晚的事謝謝你，我不太舒服，我先走了”，說完起身就向門外走去。

不曾想那人又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宋融春停下腳步，不解地看向他，但是直覺告訴她，可能會有什麼麻煩的事情。

宋融春剛想開口，祁慎就松開了手。

然後她就看到他那雙熾熱的眼眸，像是平時坐在高台的清冷神像突然俯下自己頭顱，這時突然用那雙飽含熱烈情感眼眸盯着你，若是常年供奉香火者，遇到有一日自己的神明突然活了過來，那麼他可能會好比範進中舉，但宋融春不會。

因為她是無神論者。

“宋融春，這麼說可能有些突然，請原諒我接下來的話可能對你造成的冒犯，我想說，宋融春，我喜歡你——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若非要定一個時間節點，那大概是第一次初見，因為我對你的喜歡，是一種感覺，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大概是···我在你面前無法控制自己，面對你我無法像應對常人那樣坦然自若，每次見面我都很緊張，每次和你有關我都會失控···”

祁慎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表情，那一瞬間心情跌到了谷底，因為她在皺眉。

完了······完了······

打破這靜谧尴尬氣氛的是少女包含疑問的聲音：“祁慎···你···這是讨厭我吧？”

“啊？不是不是···絕對不是···”祁慎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讓人産生了誤解，急忙否認。

“可是你話裡話外明明在讨厭我，因為隻有遇到天敵時才會有你形容的反應”，宋融春冷靜地說道。

她給出的理由太過完美，讓人無法反駁，祁慎不禁懷疑反思起自己的表現來。

看他滿臉飛霞的模樣，宋融春難免覺得好笑，對于這位天之驕子突然升起逗弄心思。

他的雙手依舊在自己兩臂旁，幸運的是宋融春并不抵觸他的觸碰，否則在祁慎剛開始拽住她的時候，宋融春就會打掉他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