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夕從店裡出來,把咖啡遞給我:“實在沒辦法,店員都說那天人罕見的多,都是從帝國大廈看完煙花出來的遊客,而且煙花聲音很大,她壓根沒注意到附近發生了車禍。”
我想了想,目光順着街道向前看,就在路的另一旁很不起眼的地方,是百貨公司後門的露天停車場,看得出來是員工專用,車子也并不多。
我指了指,陸七夕立刻明白我的意思,她拉着我去看了圈,甚至還特地咨詢了昏昏欲睡的警衛,得到的結果依舊令人失望,22号那天晚上,餘序出事前半小時,百貨公司恰好停電了,監控自然也什麼都沒拍到。
附近的監控無一收獲,我不免有些難過。
臨走的時候,我看着停車場那些停泊着的車流,忽然有了個奇怪又大膽的念頭。
行車記錄儀……有沒有可能?當天某一輛停在這裡的車,完整的記錄下了對面街上車禍發生的全部過程?
我心跳咚咚作響,唇瓣也被我輕輕咬住。
除了行車記錄儀外,我還準備了另外一些東西。我和餘序的合影,餘序和謝雍高中參加比賽的照片,昨晚我特地打開了ig,隻不過這次我的對象并不是謝雍,而是昨天遇到的葉風麟。
和謝雍連賬号都找不到的模樣比,葉風麟可以說十分高調。
他賬号動态發布的格外頻繁,一天好幾次,全部浏覽下來,他偏愛的牌子,穿衣風格,喜歡的東西,感興趣的運動,……我幾乎已經了解的七七八八。
我知道他在大學裡參加了冰球隊,今天又恰好是他訓練的日子,我便打算去碰碰運氣。
再次來到帝國大學,我倒是不緊張了,直奔冰球館,球隊的成員們穿着橙色和墨藍色配色的冰球服,正在光滑的冰場上對抗,這種爆發力強,又允許身體碰撞的運動在帝國州的大學生間很受歡迎。
球員們手裡拿着曲棍,一邊滑行,一邊進行對抗,氛圍雖然緊張,但他們互不相讓,讓比賽變得愈發有看頭起來。
我在冰場上所有戴着頭盔的人中找到了葉風麟。
他個子高,哪怕穿着厚重的訓練服,又戴着頭盔,也是個标準的無死角帥哥,閃閃發亮。
我的眼睛都不敢眨,一直盯着他,直到比賽結束,葉風麟揮杆進球,向前滑行了幾步,摘下頭盔,看他距離冰場附近圍欄越來越近,我連忙從觀衆席跑下去,提前等在那裡。
葉風麟的脾氣比我想的要好多了。
他看到我,摘下頭盔,短發被浸透,正往下滴着汗,五官極為優越,少年感十足,他嘴角勾起,像碰到老熟人那樣對我開口,“你怎麼來啦。”
我連忙把信和照片一并遞給他。
其他冰球隊隊友也陸陸續續滑過來,見葉風麟停在這裡,好奇,探究,八卦的目光落在我們身上。
“喲,終于舍得跟林知恩以外的女孩子約會啦?”
“我們等會兒聚餐,不如一起來?”
我又想起昨天在教室裡的尴尬,身體變得僵硬起來,手指悄悄蜷起,緊握成拳。
他似乎注意到了,輕輕翹了翹唇角,對他的隊友開口:“她有事找我,你們先去吧。”
被驅趕,他的隊友也不生氣,“葉風麟,你也該跟其他女孩約會了,不過,這妹子看起來這麼柔弱,你憐香惜玉點,别欺負人啊。”
“滾,是我朋友。”葉風麟唇笑着掀起,和在教室完全不一樣,他沒有把我忐忑不安的求助當成無聊的告白。
我猛地擡起頭,怔怔的看向他。
他把我當朋友啊?
“我現在不方便,等我換身衣服。”葉風麟對我說,我松了口氣,點點頭。
他有間單獨的更衣室,我看他毫無顧忌的脫掉冰鞋,球服,甚至當着我的面露出一身勻稱的身材,展示着過分優越的背肌。
我留意到,他脖頸那裡血管清晰,還有蔓延到肩頸的黑色紋身,有股和他外在少年氣十足不一樣的輕佻與性感。
葉風麟找了件寬松的T恤,套在身上,我這才把東西給他。
他坐在更衣室的長椅上,看得很認真,一字一句,甚至我看他眉頭微微皺起,那一刻我心裡竟然有股竊喜感,也許他願意給餘序出庭做證。
隻是,我壓根沒想到。
葉風麟笑了。
最初,還隻是勾起嘴角,像是看到什麼好玩的事情,随着他看到最後,笑聲越來越大,明顯是開心了,笑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這是你想的追求謝雍的新辦法?挺有意思的。”
我臉色霎時蒼白,我拼命搖頭,下意識用手語比劃,但我知道他不懂,我又拿出手機,告訴他這些都是真的。
“所以?”葉風麟聲線有點低沉,甚至有輕微的氣音,他忽然站起來,那股極強的壓迫感向我襲來,我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為什麼要幫你?你男朋友是死是活,和我有什麼關系。”葉風麟露出惡劣的笑。
“我……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就這樣。”我拼命解釋。
“噢,”葉風麟忽地笑了,“我想想,我可以幫你啊。”
我簡直要被他這時好時壞,陰晴不定的态度折磨到崩潰,但聽到他這麼說,我還是産生了不切實際的期望,默默地仰起頭跟他對視。
葉風麟挑了挑眉,“昨晚謝雍送你回家了?”
我打字,“沒有,他隻把我送到了地鐵站。”
“你是第一個。”他忽然莫名其妙的開口,葉風麟的視線掃過我的臉,忽而感慨,“……我知道他走隻是想給我跟知恩創造機會,但是沒什麼辦法,他是被偏愛的那個,從小到大。”
我回過神來,輕輕抿了下唇。
“跟我做個交易,你去追謝雍,讓知恩對他徹底死心。”
我臉上僵滞了一秒,垂下眼睫,攥緊了手指。
他本質和謝雍是一類人,冷淡又傲慢,高高在上的。隻不過會裝出一副少年氣十足的友善模樣,才會讓人覺得比謝雍更容易親近,又或者說,他刻意地讓自己跟謝雍不一樣。
“這個交易對你來說太劃算了,你如果能讓謝雍喜歡上你,以他的身份,随便就能把你男友從監獄撈出來,如果你做不到,但隻要這期間你纏着謝雍,讓知恩死心,我能和她在一起,我也有辦法救你男朋友。”
我還是不信,我想要推開門回去,腳下卻忽然踩到了什麼,身子不受我控制向後仰。
腰間纏上一條充滿肌肉的手臂。
葉風麟看我站住,便收回手,笑了笑,“你知道我不比他差。不如考慮一下?”